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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人來到王意之面前一丈外,呈半包圍的姿態停下,他們前三後四的錯落站著,面上有比王意之明顯十倍的風霜疲憊。
王意之依舊安坐著,他抬起眼來微微一笑,縱然是在這麼荒涼簡陋的地方,他一笑起來,依舊如同金玉滿堂,眉梢眼角的從容風度很是有貴公子的氣派,
見了王意之這副模樣,七人都不由得一愣,他們也算見過些達官貴人,卻從未有一人,如王意之這般,即便是身處瓦礫之中,依舊宛如名貴無暇的明珠美玉。
在生死之端,尤面不改色。
“我有些倦了。”王意之道,“從南宋一直追殺到北魏,你們逼迫愈甚,我原本不想傷人,如今看來,也不得不偶一為之。”他言辭雍容典雅,與蕭殺氣息格格不入,以至於縱然他做出了要傷人的宣言,依然沒有人能提高戒備。
他話音未落,便有一名刺客感覺眼前一花,頸項一涼,最後的視野裡,竟是王意之平和的眼神。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倒下的時候,刺客猶在想。
刺客倒下的剎那,王意之丟開手頭的半截斷劍,順著第一個刺客倒下的勢子,輕鬆摘取了他手頭地長劍。那半截斷劍是他撿來的,能有好的替換,他自然不會客氣。
摘了劍,王意之又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斜踏一步,將劍鋒朝右側的第二個刺客遞了過去,縱然是極為疾厲的殺伐,他的動作依舊帶著天生貴公子的優雅。就彷彿才折下一枝新鮮地柳枝。再隨手轉贈給他人。
又是在頸上輕輕地一抹。便在對方驚愕不敢置信地眼光裡,解決掉第二個敵人。
輪到第三人時,對方終於反應過來,及時避開要害,只在肩頭留下一道血痕,王意之笑了笑,有些惋惜的。反手朝第四人刺去。
七人如何都料不到,這貴公子一般的人物竟會突然變為殺星,轉眼間便折去他們二人,他們從南宋境內追入北魏,王意之都只是不斷的迂迴躲避,沸騰網貢獻盡力的免除與他們交鋒,卻不料忽然在此時反手,而且。他的劍術還是如此的高明。
冰涼地雨絲一直密密不得停歇。灑在屋頂上,順著簷邊零落滴下,一重又一重的悽清寒意伴隨著水汽漫卷了大地。王意之的臉容此時也覆上了一層雨水,他的頭髮已經全部浸溼,幾縷髮絲緊貼在臉頰上,襯得他的眉眼越發清俊。
他身上有幾處傷痕,鮮血從傷處滲出來,浸透了衣衫,又被雨水稀釋得淺淡,好似身上暈染了幾處水紅。
王意之嘆了口氣,將長劍從身前人的頸上抽出來,注視著他慢慢倒下,成為地上躺著的第七具屍體。
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王意之丟開奪來地長劍,轉身朝身後地土屋行去,還沒走到門前,那殘破腐朽的木門便吱呀一聲開啟,站在門口的男子身上血跡斑駁,幾乎看不出僧袍原本是白色地,他的眉心有一點清妙的嫣紅,頭頂上微微發烏,頭髮才長出來不足一分。
王意之對那僧人一笑道:“寂然,怎麼出來了?你的傷還未好,還是多休息為妙。”
寂然的目光掃過王意之的身上,再掃過他身後的屍體,目中掠過悲憫的痛楚,合掌道:“居士為了救我,手染鮮血,損及自身,實在是寂然的罪過。”
王意之笑著拉著寂然將他拖進屋內,不讓他再多看雨中的屍體。
寂然身負重傷,被人追殺,皆是因他的囑託,若真要追究罪過,最初的起源還是
他身上。
前陣子他發覺一些異樣,欲給楚玉警示,但他那時已準備離開,便順道將此事託付給了寂然,卻不料中途生變,讓寂然受此牽連。
寂然險死逃生,但是已經又有一撥人盯上他,並追隨著寂然的腳步,找到正暫留江陵的他,打算斬草除根。
王意之雖然少時習劍術,但素來不喜歡與人爭鬥,遭遇刺客頗感無趣,便想索性避一避,正好他打算往北魏一遊,便帶著寂然進入北魏境內,可是沒有料到的是,進入北魏後,原本的暗殺變成了明殺,對方似乎放開了所有顧忌,逼得他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他打算帶著寂然前往北魏的一個朋友家中,方便寂然養傷,倘若帶著一群刺客上門,給朋友帶來危害,總是不好。
說不得,只有殺人了。
今夜此處,便是他專程準備的死地。
瞥見王意之沉思的神色,寂然心中愧疚更甚,他是知道王意之的,雖然出身顯貴,但是王意之手上,從未沾染一條人命,今日卻是為了他破了戒。
注意到寂然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