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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好一會才慢吞吞地道:“我也要去。”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十分堅定。
楚玉望著阿蠻嘆口氣:這個少年被她撿回來後,她也沒怎麼多花心思,得他如此真切的關懷,讓她有些汗顏:“那就來吧。”反正已經帶上了一個小貓一樣的流桑,也不在乎多一個小狗一樣的阿蠻。
四人才要相攜走出靈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低喚:“且慢。”
聽到那聲音,楚玉的腳步頓了頓,慢慢轉過頭去,花錯在靈堂裡便脫去了外面套著的麻衣,露出他平時穿的鮮紅衣裳,他神情急切的看著楚玉,急急地問:“容止呢?”
原本以為容止和楚玉都一塊兒死了,花錯傷心不已,他雖然對楚玉沒什麼感情,這身喪服卻是為了容止所穿。
可是眼下楚玉竟然回來了,不僅回來了,她全身上下,竟似完完整整的,沒有半點損傷,這讓花錯已然冰涼的心底又燃起了無窮希望:這是不是說明,容止也和她一樣,安然完好的活著?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六十四章 粉黛三千人
裡燃著薰香,暖熱的香氣瀰漫了整間屋子,迤邐而纏的秋意阻隔在房屋外。
楚玉坐在屋子裡,捧著熱乎乎的茶杯,帶著茶香的熱氣從杯中冒出來,燻得楚玉十分舒服。
她左邊坐著的是流桑,哭慘了的小孩眼睛上綁著浸著冷水的手巾,雖然目不能視,但是他伸出來的手依舊緊緊的抓著楚玉的衣袖。
她右邊則是阿蠻,雖然入了秋,但崑崙奴依舊是一身清涼的打扮,露胳膊露腿的,他坐姿不算端正,但是認認真真的一動不動,
楚玉靜靜地聽桓遠說這一個月來她所錯過的事。
朝堂之中有一些變化,但是並不十分巨大,至少,不是顛覆性的改變,讓楚玉比較欣慰的是,劉子業並沒有違揹她被擄走之前做下的承諾,讓桓遠出任了官職,並且,開始在建康城中開闢一個地方建設學府。
楚玉的大概想法是直接實施後世的科舉制度,但是桓遠經過仔細的思考後,認為這麼做操之過急,宜徐徐圖之,便先辦起來了書院,並且請了幾位學問大家坐鎮。
他這個做法和後世新的大學開辦發展以後,請有名氣有地位的專家教授掛名類似,只不過那些大學請教授有時候花錢也請不來,桓遠卻方便許多,因為劉子業就是他的後盾,想要什麼人,直接用聖旨召來便是。
但是桓遠也並不是完全採取強制地手段。用聖旨把客座教授召來後,他便親自與他們交流,桓遠自己是有真材實料的,加上這一段時間來的成長,讓他在待人接物方面長袖善舞,最後竟是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留了下來。
交代完外面的事。便輪到公主府內部了,這一方面桓遠說得很簡短,只說陛下因為公主遭擄劫十分震怒,來了公主府幾次等訊息,直到聽說楚玉的死訊,便沒有再來。
他們之所以會認為楚玉已經死去,是因為一週前鶴絕轉回來,告訴他們楚玉和容止已經雙雙墜崖而死。並且帶回來兩具血肉模糊地屍體。
花錯當時就瘋了,拼著玉石俱焚不顧一切的朝鶴絕出劍,所用的無一不是兩敗俱傷的兇險招數,但是被還是被鶴絕跑了。這些天花錯除了每天花三個時辰守靈,別的時間都在沒命一般的練劍,花錯既然信了,他們二十天沒找到楚玉的下落,也便跟著信了,又怎麼想到鶴絕竟然會說謊呢?
桓遠說完這些,楚玉便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轉頭一看是流桑,他取下了敷在眼睛上地手巾,甜甜的笑了一下,道:“桓哥哥是不居功的人,他有些事沒說呢。”
在流桑的補充說明下,楚玉得知原來劉子業在獲知她的死訊後。除了立即下死命令追捕鶴絕外,他當時暴戾得還想讓整個公主府給她陪葬,是靠著桓遠的全力斡旋,才勉強保了下來,竟然奇蹟的一個都沒有被處斬,這也是為什麼全府上下現在對桓遠如此服從的原因。
楚玉聽完流桑連說帶比劃的敘述後,轉頭驚訝的望著桓遠,後者方才一直從容沉靜。但是卻在楚玉此刻看過來地時候,微微閃過一瞬困窘赧然的神情。
楚玉抿著嘴唇笑了笑,她拍拍流桑的手讓他暫時鬆開,站起來走到桓遠面前。定定的看了桓遠一會後,她深深的一揖。
深深的深深地,幾乎一揖到地。
桓遠一驚,連忙扶住楚玉,低聲道:“公主,我當不起。”
楚玉任由他扶著,雙眼卻一直盯著他,慢慢地道:“不,你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