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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文原本見楚玉疲憊不堪,想建議讓她坐上馬,卻被楚玉堅決拒絕。
兩人慢行細說,楚玉大致的交代了自己與容止在與商隊同行的時候遇到馬賊,以及到了馬賊村中所發生的事,卻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容止與他同行的原因。
那邊於文也說了他在接到容止的信後所做的事,然而也同樣的隱瞞了容止與於家的關係。
兩人雖然彼此知道對方有所保留,沒有盡數吐實,但是因為自己也做了同樣的事,也不好繼續追問,於文不知道楚玉的底細,更不知容止對她是如何打算的,不敢輕易造次,否則他只怕早就訴諸武力。
雖然彼此都有沒說出來的事實,但是光就說出來這部分,便已經是各有曲折,然而在曲折之間,兩人竟然又巧合的碰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或者是容止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兩人足足走到傍晚,才找到一個村莊,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借宿住下,楚玉貼身收藏著容止交付的信物,只覺得沉重無比,她見於文氣定神閒,忍不住問道:“你一點兒都不擔心他?”這個“他”,說的自然是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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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文微笑道:“他既然說了讓我們無須擔憂,我便不必多慮,以他的本事,定然可以從那地方脫身。”他言語之間帶著強烈的信心,似乎對容止的能力毫不懷疑。
楚玉聽了他的話,卻沒有半點兒輕鬆,她心裡低聲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一回有多麼嚴重,容止竟然連貼身帶著的信物都交給我了,可見他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她很想相信容止的,可是腰間的信物好像一顆定時炸彈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
楚玉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現在就將信物出示給於文,提前完成容止的交代,去找到他所說的那位滄海客,可是這個念頭才起來,她又忽然想起,容止交代她兩個月後去做這件事,倘若她提前兩個月,會否會弄巧反拙?
畢竟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滄海客的身份,更不曉得他是敵是友。
可是若不做些什麼,只安安穩穩的等待容止死活的訊息,她實在是難以心安。
見楚玉面上神情變幻不定,於文隨口問道:“於楚公子,你在想什麼?”
楚玉正在猶豫間,聽見於文問話,冷不防驚了一下,片刻後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請問閣下,你是否認得一個叫做滄海客的人?”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六十一章 琴絃為誰斷
違的建康城。
進了城門,走出幾十米,楚玉便停下來腳步,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她卻恍若未覺。
安穩彷彿脫水的花瓣恢復生機,在心頭層層疊疊的綻放舒展開。
連同疲憊慵懶,一同滋生起來。
穿過建康城的風,自秦淮河上吹來,溫柔的水汽被秋意散開,來到楚玉面前時,只餘一點點清涼。
金秋的陽光十分鋪張的從天際灑下,遼闊得無邊無際,楚玉微微眯起眼睛,一剎那間竟然有恍若隔世的錯覺。
之前的一個月光景,就好像是做夢一般,被風一吹,便如同煙雲流散了無痕跡,可是容止卻留在了那個夢境裡,離開她的身邊。
那個深沉莫測,神情清雅卻手段狠毒的少年,將信物交付給她,讓她帶了回來,可是楚玉也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失落在了容止身上。
也不知道呆站了多久,楚玉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循著記憶慢慢的往回走,不知不覺間,她來到楚園門前不遠處,望著前方門上高懸的牌匾,不由得微微苦笑。
那牌匾說起來還是王意之寫的,現在物雖在眼前,人卻已不知到了天涯的何方。
一種很淺的,但是又無法揮散的悵然抓住了楚玉的心口。楚玉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知不覺地來到這裡,她累了想回家,就好像每一隻要歸巢的倦鳥,想要找一個地方休息,可是她又下意識裡不想回公主府,結果繞來繞去。卻繞到了這裡。
她有一點不想回去……否則在看到花錯的時候。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容止是追著她離開的,可是為什麼她回來了。容止卻沒有?
又定定地凝視了許久,楚玉才緩緩地靠近楚園的大門,此時大門緊閉著,門口的守衛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她心中疑惑,抬手在門上輕拍了兩下。不一會兒,門被拉開了一條縫,一個侍從模樣地少年從門內探出頭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玉,皺起眉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事?”人看衣裝,此時楚玉身上衣衫質地華貴,因而少年說話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