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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後,楚玉輕輕的說道:“於是這樣,我便回來了。”她只說自己被孫立放走,至於路上的事,也沒有多說。
花錯立即脫口而出:“你就這麼回來了?留容止一個人在那鬼地方受苦?你於心何忍?”他很生氣,很不滿意。為什麼回來的人是她而不是容止?為什麼她在這裡心安理得地享受僕人的服侍,容止卻要在那個鬼地方生死不明的受苦?
一種難言的刺痛攥住花錯的心臟,他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地不滿衝楚玉發洩出來。
聽了他的指責。楚玉神情沒什麼變化,甚至的,她連眉毛也沒有顫抖一下。她十分鎮定地看著花錯,目光穩定而坦然,過了好一會兒,她抿了一口茶,輕聲道:“那麼你要我如何?”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花錯被問得一怔。
“你要我如何?”垂下眼眸,楚玉望著杯中澄碧的茶水,悠悠然地道,“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我留在那裡,對容止有何用處?”原本她以為會很難面對花錯,可是卻沒想到臨到頭來,她可以如此自如的應對。
花錯一時語塞,
兒才吞吞吐吐地道:“至少,你不要把他一個人留在
楚玉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好似很有趣地看著花錯:“我從來不曉得,你是這麼天真地一個人,我縱然留在那裡,與容止共進退,我能幫助他做什麼?難道我會配毒藥?還是會武能殺人?”
她放下茶杯,拿起幾邊疊得整齊的白色絲帕,細細的擦拭嘴唇:“花錯,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擔憂容止的安危,我的擔憂不下於你,可是倘若我留在那裡,除了成為容止的累贅外,再無別的用處,我只有回來,才能設法解救他脫身。”
花錯驚詫的看著楚玉,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女子,不一樣了,雖然話語還是那麼地低柔,可是那緩慢的嗓音裡,好像隱藏著一股極為柔韌,又極為堅定的力量,
她的眼睛裡,多了一些從前沒有地東西,彷彿經歷了遠道上風砂的磨礪,磨去玉石上黯淡的瑕疵,反而顯出了原本的光澤與堅固。
此時有人來報馬車準備好了,楚玉隨手丟開絲帕,站起來拉拉流桑:“好了,你回去做些準備,想帶什麼上路早些拿好,不過不要帶太多。準備好了便去門口上車等我。”
兩句話打發了流桑,楚玉又轉向花錯,她走到他面前,她站著,而他蹲據著,一個仰視,一個俯視。
燭火的光芒照在楚玉的臉側,柔和的光芒勾勒出她美好的臉容,然而花錯卻看見,那一雙眼睛,沉澱著黑夜的光彩,竟然有了一些讓他捉摸不透的意味。
楚玉淡淡地道:“我這回出去,是要找一個可能可以幫上容止的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此行會不會有危險,甚至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去做。為了安全起見,我想帶上你,只問你去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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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錯正要點頭,卻見楚玉先他一步,擺了擺手,打斷他道:“你先別忙著答應,跟著我去,你我必須約法三章,第一,你不得透露我的身份;第二,除非是他人向我攻擊,否則你不得隨便出手,第三,這一路上都聽從我的吩咐。”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你若是答應,便跟著我來,否則咱們各走各路。”
她明明是有求於他,卻是這麼一番從容不迫穩操勝券的態度,反客為主,便是吃準了他一定會因為放不下容止而答應,花錯咬了咬牙:“三章就三章,你也要言而有信,真的想法子去救容止。”
楚玉微微點頭,轉身朝外走去:“那便跟著來吧。”
花錯有些發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服,夜風吹起來她的衣襬,反而顯出她腳步穩定,不緊不慢。
前陣子,容止做些什麼,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這女子一直被矇在鼓裡,有時候他心裡會暗暗發笑,笑她身陷容止的指掌而不自知。
可是現在的楚玉,卻彷彿與一個月前不一樣了。從回來,入宮,回府,再到離開,她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個判斷都毫不遲疑毫不猶豫,沒有多餘的徘徊也捨棄了軟弱的憂思——此時的楚玉,有一點像剛剛遣散男寵那陣子的模樣,可是卻又比那時候更清楚,更明確,也更坦然,更強大。
花錯隱約覺得,在楚玉身體裡,真的生出來了什麼,他無法撼動的東西。
他不能,容止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經歷了死亡和流離,分別與相聚,她正在從無邊無際的迷惘困頓中……
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