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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雪片。稍一觸碰就會化去。
楚玉伸出手。想碰一下容止,卻在距離他下巴兩三寸的地方停下來,削尖的下巴看來有種凌厲的錯覺,彷彿觸及就會被割傷。
但是楚玉的手只頓了兩三秒,便堅定地撫了上去。
被割傷也無所謂。
她的手指在他地下巴上停留片刻,接著順著他臉容地輪廓,慢慢向上移動。最後停留在他地眼角眉梢,指尖繾綣著戀戀不捨。
他的肌膚冰冷,好像寒冬的霜雪,即便這屋子裡點了火爐,燻得空氣暖洋洋的,卻依舊無法溫熱他的軀體。
冰冷得彷彿已經死去。
“真狼狽。”楚玉忽然開口,隨後起身,離開。
踏出屋子的時候。已經是星光滿天。幼藍還在外面等候著,此時天氣已經變冷,夜晚寒氣猶重。幼藍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她不停地抖手跺腳,臉被凍得發青,看起來極是可憐。
一見楚玉出來,幼藍也顧不得身體寒冷,趕緊迎上:“公主,要用飯嗎?”
聽她這麼一問,楚玉才想起來自己今早上放倒天如鏡二人後,驚聞容止昏迷,之後便一直為此憂心,連什麼時候到了晚上都不知道,更別說吃飯了。
草草吃了些東西,楚玉又回到了今天審訊兩度被打斷的地方。
被花錯撞碎地門已經換上了新的,楚玉敲兩下門邊,裡面便傳來沉靜中略帶警戒的聲音:“誰?”
“是我。”楚玉淡淡道。
下一刻,門被開啟,桓遠神情奇異地站在門口,迎楚玉進屋。
進屋後桓遠立即掩門落栓,隨即拉開靠近門口的牆邊立櫃,大大的櫃子裡裝著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兩人。
今天桓遠讓人來修門,為怕外人瞧見天如鏡,便將這對師兄弟塞進櫃子裡,還找出來楚玉在屋內藏著的,多給二人加了點量,以防他們醒來。
在天如鏡和越捷飛都還是昏迷不醒的。
雖然現在天如鏡可以說是任人魚肉地狀態,但是他地聲名是與他擁有的神秘力量在一起的,桓遠不像楚玉那樣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因此在他地心裡,天如鏡可以說是有點類似天人一樣的存在,現在卻落得被綁縛囚禁的境地,還被楚玉隨意作弄,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他現在雖然是無條件站在楚玉這一邊,可是要他看楚玉折騰一個天人,總歸不是那麼興高采烈。
同時他也為楚玉這種從骨子裡蔑視神明的做法感到震動。
她是怎麼做到的?對天地鬼神毫無敬畏之意?
甚至是在見識了天如鏡的神通之後?
不敬鬼神,這對於在以唯物論滋養長大的二十一世紀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可是對於還相信著世上有鬼神的古人而言,卻是不可想象的,想要超脫這一點,多半需要有站在最高處的睥睨心態,又或刻骨無情的冷厲性情。
桓遠卻並不具備任何一點,他太拘謹,也太溫柔了。
楚玉沒有覺察到桓遠的心中的波動,她只是讓桓遠幫忙把天如鏡扶到外面來,依舊和白天一樣綁在椅子上,接著,她端起白日裡兩次放下的銅盆,翻腕一掀,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朝天如鏡潑了過去,澆溼他一頭一臉,還有不少水潑在了他身上,浸溼上半身的衣衫。
這回,總算沒誰再闖進來打擾。
桓遠不由自主地扭頭轉向一邊,不忍心看天如鏡狼狽的樣子……雖然之前天如鏡已經夠狼狽了。
天如鏡臉頰上白天被楚玉戳出來的紅點已經自然淡去消失,被水一澆,亂七八糟的頭髮溼漉漉地貼在臉上,勾勒著優美秀麗的臉容輪廓,他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白皙的面板蒙上一層水光,顯得煞是動人。
猛地被冷水當頭澆下,天如鏡身體一緊,隨後,他的睫毛微微顫抖一下,慢慢睜開眼睛,一雙瑩潤而純淨的眸子,正對上楚玉。
看見楚玉,天如鏡先是有些茫然,像是在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過了片刻,他覺察到些什麼,面上陡然浮現十分微妙的神色,好像有點兒想哭,又好像有點兒想笑。
“原來如此,我居然會錯了意。”天如鏡低低地說,他的聲音微不可聞,楚玉只見他嘴唇開合,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便忍不住追問道:“你說什麼?”
天如鏡注視著她,很專心地看,他眼眸中不知道浮動著什麼情緒,那情緒的變幻越來越慢,越來越淺,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化作一片澄明的清寧,他抬高了一些聲音,一字一字地道:“我說,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