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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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兒還不快些入座。”見他到來,祁詡天露出欣然之色,指了指他桌上的一個翡翠色物件,“‘茗燻’產於安煬而聞名於天下,傳聞其似酒而非酒,向來萬金難求,多年以來只聞其名,見過它的人卻不多,使者攜此前來,溟兒這回可算是佔了便宜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祁溟月入了座,向安煬使者頷首致謝,見桌上器物形狀十分奇特,不圓不方,色如綠柳之清亮又有沉如琥珀之處,紋理縱橫交錯如老樹盤根,嶙峋起伏,竟完全不像一個器皿,倒是更像塊石頭,不由意外朝父皇望去,見他別有深意的眼神示意,當下有些明白過來。
安煬使者見此情景,起身說道:“二皇子殿下,此乃茗燻,我安煬陛下已得到多年,見它顏色形狀無不雅緻,原本十分喜歡,只是它畢竟是茗燻,得來不易,若只被人當作一塊石頭便是可惜了,今日殿下生日,我陛下命爾等攜此前來,如今見得二殿下之風采世間少有,並且此枚茗燻形狀色澤的難得也是萬中無一,如今贈予殿下真算是相得益彰了。”
長長的說了一串卻完全不提茗燻究竟是何物,既然似酒而非酒,那應是液體,為何卻是一塊少見的石頭?群臣不解,紛紛議論,雖早知茗燻此物,但實在是沒有見過,當然更不知曉緣由了。於是一個個向二殿下望去,只見他拿起那塊石頭在手上把玩,看不出一點著急窘迫,詢問那安煬使者,“茗燻此物十分難得吧,產於極地深海又或是重山積石之處,不論何處尋得,皆為險處,它不生於地下,也不結於樹上,在岩石包裹之下方才顯露,溟月猜的可對?”
眾人聽他以柔軟清亮的童音說出了這番話,不論神情姿態或言語之間,從容有禮胸有成竹的樣子,都有些意外,甚至有人驚歎了一聲,“哎呀,你是不是偷瞧了我父。。。。。。呃,爹爹的書,不然你怎麼知道?慕兒以前都不知道。”
稚嫩的聲音,竟然也是一名孩童,只見使者身後,一名男童瞪大了眼,黝黑閃亮的眼眸像一隻可愛的小狗一般,正不解的看著他。
安煬使者頓時緊張起來,拉下他不知說了什麼,才面露驚訝之色,對祁溟月說道:“殿下說的不錯,世人皆知茗燻,見過的少之又少,即便有幸得見,也多半不知由來,何況茗燻其形各異,每有不同,想要從一枚而知道其共性更是難上加難,不知殿下如何知曉我安煬密文記載中的事?”
群臣又是一陣驚訝,看來二殿下竟是說對了。只是奇怪那男孩是何人,安煬來使竟把他帶在身邊,看來非常重視。
祁溟月見那個男孩仍探出了小腦袋好奇的看著他,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拿起那塊石頭,舉到眼前細細看去,嘴上慢慢說道:“這有何難?茗燻也只是一塊石頭罷了。”說著向一旁的瑩然吩咐了什麼,瑩然去了,他才繼續說道:“世人只知茗燻其名,卻不知茗燻究竟如何而來,此石便是茗燻,又不是茗燻。”
“殿下何意?”已有蒼赫臣子等不及的問道。
祁溟月取過瑩然呈上的一把長形匕首,拔了鞘,一泓秋水般的利刃在眾人眼前劃過一道冰寒的劍光,還未來得及惶恐質疑,忽然嗅到殿中瀰漫開一股清涼似水又綿長溫潤,芳冽如酒的氣味。。。。。。“這石中之物才是真正的稀有吧,”祁溟月微微讚歎著,把那塊奇石舉到眼前,手臂輕揚,數十滴略帶粘稠色澤透明的液體傾落於玉杯中,恰好一盞。
異香之中,他舉起杯,湊到了唇邊,仰頭一口喝下,才悅然一笑,“父皇,此物果然特別。”
那安煬使者見他如此喝了茗燻,更是愕然,他不曾想到,蒼赫的二皇子不只知道如何取得茗燻,就連品嚐之法也一點沒錯,“殿下。。。。。。”
見使者焦急的樣子,祁溟月才放下杯盞,含笑回答。“溟月只是猜得罷了,”見他不信想要打斷,祁溟月呵呵輕笑,這才露出稚童的頑皮之色,“溟月自出生以來未曾離開蒼赫,怎可能偷閱安煬密冊呢,使者請放心吧。溟月確實只是猜的,溟月知道,百萬千萬年來,樹木在某些條件下皆可化石,其中有些凝結時又恰好蘊了雨露又或是花瓣疏果之類,年深日久,雖形成了今日的頑石,其內卻含有他物,木化為玉,玉養內物,終成此茗燻。”說罷一番嘆息,“雖在我等眼前,它卻歷經了無數的巧合,才釀成了方才那一瞬的馨香,若不及時飲了,恐怕會曝於空氣之中逐漸稀薄淡去,直至消散無蹤吧。”
“好厲害。。。。。。”又是方才那孩子,他目瞪口呆的大聲讚歎,道出了眾人的心聲,安煬使者也不由歎服,“陛下得此子,他日定為蒼赫帶來無盡榮耀,使人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