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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孤立,對於她倒是無謂的,她也是要離開大上海的,只是目前這個訊息除了秦五爺其他人並不知道。白微微若是站得更高,她的離開也就越順利。
懶洋洋地坐在窗前的椅子裡,望著窗外那綿綿密密的細雨。屋簷下垂著的晾衣繩,掛著一串水珠,晶瑩而透明,像一條透明的珍珠項鍊。這段日子主推的是白微微,秦五爺也在不著痕跡淡化白玫瑰在大上海的影響,直接表現就是她休假的時候更多了,當然工資也是減少了。所以如今陸依萍很難得可以托腮坐在窗前的書桌邊。在那圍牆旁邊的芭蕉樹上,水滴正從那闊大的葉片上滾下來,一滴又一滴,單調而持續的滾落在泥地上。這樣的景色,就算是什麼也不想,只是托腮坐著,心神就有淡淡的寧靜與充盈的幸福感。陸依萍的面前放著信紙,上面慢慢都是黑色鋼筆寫出的文字。
“展信如唔:
杭州的天氣如何?寫信的時候,上海正下著雨。下雨時候偏偏我不上班,這樣的滋味美妙極了。空氣中嗅著的有淡淡的泥土的腥氣,消了浮塵,格外清新,青石街道被洗刷得格外乾淨,青瓦磚上如同升起了青煙。杭州是不是也煙雨濛濛,我聽過子璇描述過的,西子湖的各種的美景,下雨了那斷橋還是原處的雷峰塔,可惜沒有見過你的畫的,若是沒有親見,要是有你的畫也是好的。煙雨中的煙雨樓一定美極了,子默,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美麗的景色,我做了一首曲子,附詞如下:
……那數不盡的舊夢新愁
找不著根源看不到盡頭……
只是我覺得這曲子是比不上煙雨濛濛那首歌的,那首曲子……
你在上海怎樣?你讓你們的大才子梅若鴻畫幅有你的煙雨圖好嗎?我很想你……
我在上海過的很好,還記得那個接替我的白微微嗎?……”
在半個月前,汪子默就同汪子璇離開了上海去了北平,只是沒呆上幾天就又匆匆回了上海,這是汪子默發來的電報說的。這個年代電話是個稀罕玩意兒,大部分聯絡是透過電話或者是電報,陸依萍也難得寫著書信,寫著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微笑,心思繾綣萬千,自是一股春意。尤其是寫到想著某人的時候,臉上更是發燒。不知不覺就已經寫了兩張信紙了。
“依萍,吃飯了!”傅文佩揚聲道。
“好的。”陸依萍應道,同時把信紙對摺,夾在黑色的硬皮筆記本中。
陸依萍是難得和傅文佩一塊兒吃飯的,因為下午要彩排的緣故,吃過中飯沒有多長時間就會去大上海,直到晚上十點十一點才回到家裡,這段時間清閒了的緣故,常常和傅文佩吃飯了。
“媽,多吃點肉。”陸依萍說道。
“好,好。”傅文佩應道,“你最近看到那個羅賓遜的組合了嗎?”傅文佩說道,“我記得你的朋友不是報社記者嗎?最近這件事情挺轟動的。”
想到那篇報道,陸依萍勉強扒了一口白飯,這件事情是她刻意想要忽略掉的,她是清楚夢萍的悲劇,只是苦於不知道如何開口,便什麼都沒有說。原本還帶著些僥倖的心理,畢竟她不是那個陸依萍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結果還是發生了。同是女子,想到夢萍的性格張揚,雖然不喜,也不願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她的胃裡如同裝了沉甸甸的的石頭,剛剛吞嚥的白飯都覺得無法咀嚼下嚥。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恐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夢了。
“媽,我是說,若是能人能預知未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這件事情糟糕極了,那是不是應該告訴那個人呢?若是知道這世間就會大亂,那是不是更應該告訴當權者呢?”後一件事情自然是抗日的事情了,陸依萍親歷這樣的歷史,更覺得自己是歷史風中的飄萍,她的腦子裡的相關的東西如何告知當權者,如何能取信與人。
“怎麼會有人預知呢。”傅文佩笑著說道。
“我是說如果有人有預知能力,她知道對她有著惡意的人終會遭遇不幸,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告訴她?”陸依萍說道。
“若是真的保佑惡意,怕是也不會相信。”傅文佩說道:“至於你說的大亂,這世道難道還不夠亂?又有多少能人志士之前就看出來了日本的狼子野心,只是東三省,那肥沃的黑土地還不是被搶佔了去。我兒,你操心的太多了。”傅文佩最後的話倒是帶了些玩笑的意味。
夢萍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不願意再去理會這件事情,或許她應該擺脫這種良心上的自我譴責,畢竟陸家的宅子裡是更應該在乎陸夢萍交了什麼樣的朋友,而不是自己去在乎。至於抗日的事情,陸依萍抿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