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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的密林中真的沒有什麼大型的獵物,否則的話,郗弓說什麼也不會讓謝道韞姐弟二人來湊熱鬧。眾人唰唰唰的射了幾箭,射到的多是野雞、獐子之類的小東西。
謝玄不怎麼會射箭,只是拿著一張輕巧的小弓胡亂射著玩。謝道韞倒是射下了兩隻獐子,卻也覺得有些疲累的。
她的騎術並不怎麼好,尤其是這種騎射的功夫,一面要把持著坐騎的平衡,一面又要在動態中瞄準,實在是太過耗費心神。雖說只射下兩隻獵物,但謝道韞開弓射出的共有十餘枝箭,只不過,從謝道韞箭下跳脫昇天的獵物們,最終都死在了郗弓冰冷的箭下。
在旁觀看的郗路抱著膀子笑了笑,發現自己的這位兄弟這麼多年來,箭術竟是一直都沒有放下,不覺有些欣慰。
羅福卻是呆得無聊,最開始呆在馬背上,靠坐在郗路懷中卻是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郗路是個愛男風的,把自己生剝活吃了。想將身子往前些又怕自己掉下去,想往後些又怕離郗路太近,顛簸多久他就難受了多久,連帶著郗路也被他前前後後的弄得不爽,索性只留右手握著馬韁,左手一收,抱住羅福的腰肢。
羅福大汗,整個身子彷彿木頭似的不敢動彈,謝道韞偶爾回頭去瞧,發現他們兩個這麼一對兒真沒有什麼美感……
遊獵的有些累了,眾人便尋了一個溪流處歇息。謝道韞沒有下馬,向著剛剛逃脫出郗路懷抱的羅福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過來。
羅福摸著鼻子苦笑,覺得自己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好一個驚心動魄。
一旁的謝玄遲疑了一下,最終也打馬跟了上來。郗弓冷眼向這面看了看,沒有說什麼。
“方才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行至一片無人的地界,謝道韞停了馬匹,手中玩弄著那張她已用熟了的弓。
羅福苦笑了一下,搖頭道:“小人真是不明白,小娘子你又不缺錢,怎麼會想做這種事情。”
“錢財這種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
羅福極為難得的皺了皺眉,頗有些認真的道:“那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小娘子可知道,若非北方那些蠻族,我們漢人如今又何必偏安於此一隅?當年永嘉之亂,雖然你我不曾親臨,但小娘子家中必定也有先人在那時死於非命。此為家國之恥,此為亡國之恨,小娘子身為士族,怎麼可以為了謀求利益,就與虎謀皮呢?”
謝玄聽了這段話,不由自主的點頭,目光殷切的看向謝道韞。
謝道韞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無箭的弓身輕拉了,又鬆手,弓弦打壓著空氣,發出“噌”的一聲。
“那又如何呢?”謝道韞的話語很輕,很溫柔,“在我眼中,沒有什麼漢人與胡人的分別,有的只是生人與死人的分別罷了。我只知道,死人已經死了,他們無論如何都活不過來,而活人,總要活下去,要麼活的更差,要麼活的更好。”謝道韞沒有嘆息,可是卻將那聲聲的嘆息揉進了一字一句裡。羅福靜靜的聽著,似乎就感受到了那生死無常的慨嘆,感受到了那生死之間本就不分明的界限。這種追思,讓羅福心中原有的那股對胡人的仇視都疲軟下去。
羅福心中一凜,急忙醒過神來,皺眉道:“小娘子在哪裡聽得的如此蠱惑人心的言論?生死是天人大道,我羅福雖然讀過幾年書,卻也不敢妄參。天道如何我雖不懂,但我知道,人異於禽獸者幾何?唯義之一字耳。更何況小娘子只為了自己的私利就向要裡通外國,可知若是真的做出此舉,有多少漢人百姓會遭殃?會多少漢人會死於胡人的屠刀之下?”
謝玄聽得羅福說出此舉之弊病,不由得心中一顫,滿目擔憂的看向謝道韞。
謝道韞微微一笑,也不生氣,柔聲道:“這麼說來,咱們的賬房先生是不肯了?”
羅福冷笑一聲,道:“我羅福雖然不是什麼大賢大聖,但也知道,為胡人賣命、出賣漢人江山的事情,我們漢人是不做的”
“我相信的能力,所以你不妨在心中算上一算,這從南面買米,送入北方銷做軍糧的生意,能有多少利潤。你要知道,其實這種生意一直是有人在做的,縱使我們不做,也有別人在做,你又憤恨些什麼呢?”
正所謂蘇常熟天下足,此時全天下大部分的米糧收成還依靠著南面。謝道韞所言不錯,這往胡人手中銷售米糧的事情,暗地裡一直是有人在做的,而這筆生意的利潤……羅福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卻是不禁駭了一跳。
見羅福那陡然變幻的面色,謝道韞知道對方是被這利潤驚呆了,她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