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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休息不好,方才剛剛含著淚睡下。快去著人看看,這又是捉什麼妖?”
那女婢剛剛應了,還沒等走出幾步,就見芙蓉提著裙子、面帶喜色的蹬蹬蹬跑上樓來,開口道:“弄梅姐,是咱家郎主回來了”
“啊?”聽到“弄梅姐”三字時,弄梅還皺著眉頭想要讓芙蓉小聲些,結果嘴快的芙蓉將後半句也說出口後,弄梅的斥責就變成了一聲驚呼。
謝奕本在晉陵做太守,平日裡嗜酒成性,非大事不願歸家,只在晉陵一地安居。說起來,謝奕雖然是謝安的親哥哥,但兄弟二人的性格差距卻是極大的。謝安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於色,謝奕卻剛好相反,一旦胸中有鬱結之氣必定要當場發洩之,絕不悶到肚子裡。
謝道韞最開始被擄的時候,眾人也沒有派人去告知謝奕的打算,一是因為大家覺得能夠找得到,二便是因為謝奕的這個性格。即便謝奕聽到訊息回來了,依他的性子,怕是也出不了什麼好主意,只能徒增煩躁罷了。
可是,整整一日過去後,謝道韞仍是毫無訊息,眾人的心中都沒了底,謝安見狀無奈,只好派人去晉陵,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兄長。晉陵距建康不過二百餘里,按理說,快馬半日可到。本以為謝奕聽到訊息後會即刻啟程,誰知整整三日竟是全無訊息。直至今夜,謝奕的馬車才回到了烏衣巷的謝家宅院中。
“你們方才說,是誰回來了?”郗氏也聽到了外間的響動,有些虛弱的扶著門框走出來。不過幾日的功夫,郗氏彷彿就蒼老了十餘歲,原本零星的白髮竟日漸明顯了起來。
“哎呀主母這夜裡風涼,可不能穿得這樣少”弄梅回頭看到郗氏臉上的憔悴與滄桑,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她急忙將郗氏扶了,柔聲答道:“是郎主回來了那聽聲音,似乎還沒到院裡,想來過一會兒就會回內院這邊了”
聽到夫君回來的訊息,郗氏並沒有表現的如何激動,只是點了點頭,讓弄梅幫著自己梳妝。
弄梅暗歎一聲,心道:“想來,也只有韞兒小娘子歸家的訊息,才能使主母開心起來吧可是,韞兒小娘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入夜後沒有開正門的習慣,所以謝奕所乘的馬車從謝府側門進入後,又轉到了東院的側門前。
東院的僕從們早就已經聽到了訊息,房間的燈火逐一被挑亮,又有婢女面帶疲色,依著常例將院中的燈籠點亮了,照得一片燈火通明。
弄梅一面為郗氏梳妝,一面吩咐著婢女將房內的爐子扇的旺些。這冬夜的冰寒,實在是刺骨的可以,平常人一個不小心都會染上風寒,更何況是如今的郗氏?
不過幾日的功夫,謝家、尤其是東院,從主子到下人都被硬生生的折騰瘦了一圈,眉目間都是不堪掩飾的疲色。郗氏看著銅鏡裡的容顏,不免有些意興蕭然。本不想上妝,卻怕失了禮數,畢竟世家大族最是重禮的。而且,還有一層緣由,就是郗氏害怕謝奕傷心過甚,若是見得自己憔悴至斯,只會更加悲慟了。
就算是旁人不知,郗氏對於自家夫君的性子卻是一清二楚的。他們夫妻二人,只有韞兒一個女兒。謝奕將女兒當成至寶,打小便寵溺的跟什麼是的。若是女兒生死不知的訊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知道了……
一念至此,郗氏不由得捂著心口皺了皺眉,忙取來平日裝放胭脂水粉的盒子,從中取出胭脂來。
只是這胭脂……這還是韞兒前些日子給自己買回來的啊
郗氏心口大痛,拿胭脂盒的手一抖,半盒嫣紅灑落出來……
郗路三下五除二的穿了棉衫,領了幾人,提著燈籠出門迎接自家郎主。出門沒走多遠,就見不遠處幾盞燈籠開路,一輛馬車吱吱嘎嘎的使了過來。
郗路瞧見跟在馬車旁的郗弓,心中一喜,忙上前幾步。
這郗弓原本也是郗家的僕從,同郗路一起來了謝家。他比郗路要小上三歲,之所以叫郗弓,就是因為他使得一手好弓箭,說百步穿楊也不為過。來謝家之後,謝奕聽說郗弓是使弓箭的好手,便跟郗氏商量著將郗弓討要了過來,安置在自己身邊。不為別的,只為了郗弓那弓箭上的手段,可以在郊遊之時弄上些野味兒罷了。
一枝殺人的箭,硬是被謝奕弄成了打獵的弓。郗弓卻是一言不發,沒有分毫在意。
主子面前沒有下人先說話的道理,所以郗路雖然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郗弓,卻也只是面帶喜色的衝著他點了點頭,便湊到馬車邊,向著車中的謝奕問安。
“郎主一路歸來辛苦了卻不知郎主是先行沐浴用餐,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