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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華院原本只是個小小的院落,因當年謝慶的舅父攜家帶口前來投奔,謝母李老夫人選了這個院子,大興土木擴建成了一個兩進的院落,還加蓋了後罩房,以供李老舅爺一家以及婢女居住。因為李老舅爺一家是南邊人,吃不慣大廚房的北方菜,所以李老夫人特意命人建了小廚房。數年之後,李老舅爺一家搬走,這裡便空了下來。後來謝慶得了謝青萍十分高興,便將桐華院給了謝青萍,但因為府中小姐們沒有單獨開伙的慣例,所以小廚房也就閒置了。
皇甫謙含著一抹淡笑靜靜看著她緊張卻不慌亂地吩咐一切,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暗自慶幸,自己心血來潮的決定總算沒有做錯。
謝青萍心中則在不停腹誹,鼎鼎大名的逍遙公子怎麼會動不動就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第一次見他他在假山石子洞中,全身浴血,這一次他在自己房中,血染全身!
皇甫謙穿著一身黑,衣服質料極其華貴,竟是謝青萍見所未見,袍角和袖口都繡著金錢暗紋,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片一大片濡溼的痕跡,腳下已是一大灘血跡,臉上因為戴著笑彌勒面具看不到面色,不過也可以想見,定是沒有半點血色的!
他的身子也如往常一樣慵懶隨意,彷彿根本沒把身上的傷放在心上。
謝青萍過去扶他,才發覺他的身子重若千鈞,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能移動他分毫。
皇甫謙低聲發笑:“你就這麼點力氣麼?看來你素日用的繡花針也該加點分量了!”
謝青萍皺緊的眉沒有舒展分毫,低斥道:“這可是白天!你這樣過來不怕被人發現麼?”
“發現又怎樣?”皇甫謙毫不在意,仍舊在笑,語氣裡卻已經有了三分冷意,“是怕我拖累你們謝府?”
謝青萍微微冷笑:“公子若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煩也不至於走投無路跑到我這裡來,既然有求於我,拜託嘴下留德,客氣點!”說著招呼文竹過來幫忙。
文竹習過武,力氣自然很大,很快將皇甫謙移到床上。
謝青萍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問皇甫謙:“公子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文竹有些吃驚的看著謝青萍,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想法子給公子治傷麼?怎麼大小姐還問這些不相干的問題。
而皇甫謙在謝青萍早先說活雞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謝青萍手中不停,取了一個小小的藥箱過來,一邊挑選藥瓶一邊吩咐文竹:“去,到西北方向,儘可能地清除地上的血跡。”
文竹這才恍然大悟,忙匆匆離去。
謝青萍拿了乾淨的布巾和金瘡藥,抬頭問皇甫謙:“你到底傷在哪裡?”
這一抬頭才發現,皇甫謙早已陷入了昏迷。心下不由得便是一驚,皇甫謙受傷必定十分嚴重,但他方才的樣子,竟若無事人一般!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忍耐力?
心中胡思亂想,手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伸手便去解皇甫謙身上衣衫。
伸手觸到皇甫謙溫熱的身子,她的臉卻突然燙的心也有些慌了。只得默唸:“我是為了救人!事急從權,事急從權!”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笑,卻是皇甫謙醒了,一雙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裡滿是笑謔之意:“你放心吧,你我郎無情妾無意,只不過我暫時是個傷患,而你臨時是個大夫罷了!大夫眼中可沒有男女之別。”他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
謝青萍心神大定,雙手再次落下,既快又穩,很快把皇甫謙上身的衣服全部脫掉,脫不掉的就拿剪刀剪開,因為受傷時間過長,有些地方的衣服已經被鮮血粘在身上,別處倒也不妨,只是粘在傷口上的,略一扯動,皇甫謙的肌膚便會起了一陣戰慄。可是皇甫謙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一聲痛呼,她手下略微遲疑,懷疑這人是不是又昏迷過去了,抬起頭,卻看到皇甫謙睜著雙眸盯著帳頂,目光卻有些空茫,似乎是心不在焉。
傷口還不斷有鮮血湧出,謝青萍不敢耽擱,生怕這樣下去,堂堂的逍遙公子會血盡而亡,手上更快了。
文竹臨去時已經打來了兩盆乾淨水,謝青萍蘸著水給皇甫謙擦乾淨身上的汙血,上了金瘡藥,拿布條妥善裹好,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為難的將目光落向了他的下半身,目光一觸隨即立刻移開。她的身子雖然是個十二歲的少女,可是內裡卻是個熟透了的少婦,怎會不知自己若是碰了人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