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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想起就讀南書房時,因為頑皮,勳被太傅責打手背吧。
淡淡的燈光從殿內射出來,如起了煙霧般,眼前一片朦朧的迷離。
“勳不必多禮,入宮數日,兄忙於政務,倒是未能同在太妃跟前服侍。”司徒俊微迷著鳳目,望著這明明暗暗的夜色,這橙黃色的燈光,竟有些微淡淡的感傷。
司徒勳心中一怔,卻依然恭敬作答:“皇兄操勞國事,勳不能分勞已是有罪,怎敢再因太妃小疾而勞動皇兄。”
“想來太妃此時也已經歇息了,朕就不去打攪了。怎麼,王弟不準備請朕進去坐坐?”司徒俊瞟了一眼燃著燈火的室內,眉目間隱隱有絲微微的怒氣浮起。
司徒勳一愣,繼而淺笑道:“皇兄百忙之中還記得王弟,實在是王弟的榮幸,皇兄請!”
吱呀一聲,殿門大開。
阿寶聽得司徒俊走了進來,頓時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方才還不如到床底下趴著呢,此時再動恐怕逃不過司徒俊那傢伙的耳目。只好老老實實控制住呼吸,將呼吸拉得又細又長,希望今日可以瞞過司徒俊。
兄弟二人正飲著茶,聊著太貴妃的病情,卻聽侍候蕭太貴妃的一個宮女經過悟竹許可後在殿外恭聲回稟:“啟奏萬歲爺,太貴妃娘娘有請靖南王爺。”
“太貴妃怎麼了?”司徒勳一聽母妃召喚,心下立驚,猜想是不是又發了燒。
“娘娘只吩咐奴婢來通稟王爺,到底為何事奴婢不知。”宮女又道。
司徒勳剛要起身告辭,忽然想起床上的阿寶,心下頓急,向著司徒俊拱手道:“恕臣弟不能陪伴皇上,請皇上回宮吧。”
“你自去你的,朕從勤政殿過來,有些累,坐你這裡歇一歇。”司徒俊拿起茶盞淺淺飲了一口,嘴角浮起一抹戲耍的笑意。那神態分明故意要留在殿裡。
“王爺,太貴妃邀您即刻過去。”殿外的小宮女又催促道。
“王弟還是快去吧,不要讓太妃久等。朕就在這裡坐一坐,一會就走。”司徒俊鳳目一挑,閒閒道。
“請恕臣弟暫時告退,臣弟一會就歸,一會就歸。”司徒勳急於去看望蕭太貴妃,又不能攆皇上走,只好婉轉著安慰床上躲著的那位。
真是囉嗦!見司徒勳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去,司徒俊鳳目一轉往內不懷好意地瞅了瞅。一見靖南王的身影在大殿前消失,忽然清了清嗓子力喝道:“還不出來!難道想等著朕喚來御林軍?”
阿寶原本一聽司徒勳突然被蕭太貴妃叫去,而司徒俊又賴著不走,就知道事情不妙。此時聽得皇上姐夫突然的一聲暴喝,頓時明白感情司徒俊與蕭太貴妃串通好了,是來捉拿自己的。
也是,皇宮警戒森嚴,自己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怎麼會不被那些無處不在老鼠一樣的大內侍衛發現呢?
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懶洋洋地整理了一下黑不黑白不白的袍子,繫上鞋子,一搖三晃地從內走了出來。
呵,夠膽,朕還以為要親自進去捉呢,這倒自己走出來了。
司徒俊看著眼前這個身量不高身形單薄的小舅子,以及那副不太著調的小模樣,心底就有股邪火騰騰上竄。心想,十廷杖下去仍然這麼囂張,真不愧是京都四大惡少之首的人物啊。
“吆,國舅爺啊,朕還當是那個手腳不乾淨的蟊賊突然住進了未央宮呢。怎麼,京城裡玩膩了?改玩朕的皇宮了?”司徒俊瞧著那張黑漆漆的小臉,亮晶晶的眼目,灰蓬蓬的一身衣著,忍不住氣樂。
“哎呀,我當是那位來了呢,原來是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剛才臣與靖南王探討音律有些乏了,就借靖南王的床躺了躺。”上官寶的嗓音不知何時竟然恢復,帶上人皮面具,大搖大擺出來後,裝模作樣對著皇上一揖到地。
還探討音律,就你小子也懂個音律,當初朕封你做太常寺協律郎是因為再也沒有比那官職小比那官職閒得了,還真把自己當盤菜,探討音律探討到朕的皇宮裡來了。
司徒俊只氣得腦門青筋突突直跳,狠狠嚥下一口惡氣,聲音突然狠戾起來道:“外臣未經傳旨不得入宮,敢問協律郎,朕什麼時候讓你進宮同靖南王探討音律的?”
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姐姐你爹的份上,立時就要你小命,敢跟朕玩?
阿寶見司徒俊一張俊臉黑了下來,就知道對方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耐性,方才不情不願地屈膝跪下。卻從懷裡掏出一塊方方正正的金牌出來,高高舉過頭頂道:“前些時有人把這塊牌子給我,說是皇上賞的。臣不知真假,今日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