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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點頭說:“應該是吧。”
默……
又冷場了。
得,我也不指望能和人正常交流。走到能曬到太陽的視窗坐下來,繼續擦頭髮。
暖暖的太陽光照在身上,和井底的感覺截然兩樣。
過了一小會兒,那人又說了句:“你……你就是來曬太陽的?”
我點點頭:“是啊,總泡在水裡太難受了,而且那裡又很黑。”
這人居然接了一句:“水井裡?”
我一下子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
他苦笑,總算表情不是一副要嚇死的樣子了:“剛才你出來之前,電視自動開啟,畫面就是一個井口。”
午夜四
又靜了一會兒,那個人繼續問:“你……是自殺的?”
我搖搖頭。
“被人……謀殺的?”
我想想,點點頭。
那個人鬆口氣,我轉頭看的時候,他居然露出點同情的表情。
大概是我一動不動的坐那兒,又有陽光照著,所以看起來不陰森恐怖,他大大的增加了安全感。
“剛才……你說讓我出去一個鐘頭?”
我點點頭,抱著膝苦笑:“嗯,我每次出來,只能有一個鐘頭的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就會自動的回到井裡去。”
他說:“那個……報上前一陣登了許多……女鬼從電視出現的訊息,不過,似乎都沒說過有人死亡。是……你嗎?”
我捋了一下頭髮:“應該是吧?反正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別人,不過我從來不殺人的。”
那個人好象徹底放鬆下來了,雖然還沒靠近我,不過也沒有再死死的貼在牆上恨不得把自己當成一張畫,他甚至很有溝通誠意的說:“我叫高山龍司,你……你叫什麼?”
高山龍司,好象……有點耳熟。
我點了一下頭,可是我沒辦法和他交換名字,我只能老老實實告訴他:“我不記得了。而且你的名字對我也沒有意義,我過一會兒就會回到井裡,再出來的時候,也不會從你的電視機裡出來——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從同一臺電視機裡爬出來兩次。”
他也許是個學者,因為屋裡有很多書,而且他的表情也變成了一副求知狀。
“那個,死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呢?”
我兩手一攤:“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啊,喏,我從被人推到井裡就一直這樣了,爬出來再回去再爬出來,如此迴圈,不會餓不會冷也不需要睡覺。可是你說的死後的世界,要是指什麼黃泉幽冥之類,我也沒見識過。”
“這樣啊……”他琢磨了一下:“以前的舊傳說裡,有一種說法是,被殺死的人……常常因為積怨而不能離開自己死亡的地方,或許你就是屬於這種情況。”
我有點奇怪的轉過頭,中國似乎也有這種說法,最多的就是吊死鬼和水鬼找替身。必須害死下一個人,上一個鬼才能解脫重新去投胎,否則就只能一直在死去的地方徘徊等待。這種說法有沒有根據是不知道,但是的確傳的挺廣的。
難道我也要等下一個人來投井我才能解脫嗎?
“你……是在哪裡遇到不幸的?”
唉,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我搖頭。
“那,是什麼人害你,你知道嗎?”
我繼續搖頭。
不等他再問,我先說:“我連自己叫什麼家住哪裡死在哪裡誰殺的我一概都不知道,你不用問了……我也非常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最起碼……知道自己是誰……”
他居然朝我挪移了些,我可以看見這個的眉毛很濃,眼睛很黑,臉龐……唔,不象一般日本人,他的五官分明,立體感強,輪廓很深,總結一句,長的不錯,看起來大概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後向我緩緩的伸出手來。
我看看他的手,目光又移到他的臉上。
他這是……要和我握手?
他沒毛病吧?我是鬼啊!
“那個……我有點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他居然對我露出溫和的類似微笑的表情:“就是……可以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也許你願意讓我試試。”
咦?那不就是我們說的陰陽眼?
他真的不怕嗎?不知道該說這個人……恐怕就是個憨大膽兒。
我比他做的深呼吸還多一個,然後把自己有點慘白的很瘦很瘦的手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