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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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雲錦滿面恭色,垂手道:“杜太傅一路辛苦了,末將已聊備薄酒,願為將軍洗塵。”示意左右,接引入內。卻聽車中人笑道:“其它倒還罷了,這些兒郎,是幼弟調教的,還不成氣候,想讓他們在史將軍麾下聆聽教誨,也好長進幾分,方不辜負陛下的恩德。”聲音突然一厲,低低道:“你們都聽明白了麼?!”
騎士皆齊聲唱喏,響徹雲霄。史雲錦一怔,已然明白過來,面上驚色,難以掩飾,還待開口,已見得車簾一動,卻是走出來一個青衣少年,風姿秀雅,向他伸出手來,陽光下,只見青銅魚符上嵌金銘文,清晰可辨。他緩緩接過,從懷中取出另一半,嚴絲密縫。
史雲錦核驗完畢,將魚符雙手奉還,跪伏在地,朗聲道:“末將遵令!適才多有冒犯,還望杜太傅海涵。”
車內人笑道:“史將軍精忠為國,何罪之有?是長卿冒昧了。少華,還不快扶史將軍起身。”
史雲錦在宦海中浮沉數載,哪裡敢受,忙欠起身來,已向左右丟個眼色。左右皆面有駭色,卻哪裡敢違,便見轉瞬間,已由烈風騎接管了軍營上下。史雲錦腹內疑惑不已,但見少年微笑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引路,時間拿捏得正是時候。
史雲錦只覺冷汗自背上不斷湧出,強作笑容,親自上前來驅策馬車,迎入營中。誰知走進車旁,便有一股淡淡的甜香縈繞上來,這香味與眾不同,卻沁人心脾,淡淡地飄散過來,竟然不是傳聞中杜太傅最喜燻的龍涎香。史雲錦皺了皺眉頭,卻又想起了關於杜長卿的另一個傳聞,不由得心頭一跳,才醒起他為何不下馬車。正好西風將門簾吹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一段欺雪壓霜的皓腕,轉瞬而過,車內人輕咳一聲,便有一個婉轉的聲音響起,撒嬌般道:“怪我作什麼,明明是風!”
這聲音猶如銀鈴,聲音雖杳,卻彷彿還飄蕩在眾人耳邊。杜長卿治軍從嚴,營中將士,本都不敢直視他的車輿,此刻卻情不自禁,直直向車簾瞄去。馬車終於直驅中營帳前,門簾一動,只瞟得兩條隱約的身形,已飛速閃入大帳中。眾兵士都瞪大了眼睛在那裡巴巴望著,只看到史郎將身形稍頓了頓,緊隨其後的昭武校尉李琦卻直接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在地氈上。眾人可惜的當兒,突聽那個女音又響起道:“這麼個大熱天,真真快悶死了。史將軍,我們把門簾挑起來好不好?”
史雲錦連聲稱是,已瞥見人頭攢動,軍士們向著中帳內,脖子都伸得老長,一個個呆若木雞楞在那裡。播仙鎮地處邊隘,西臨北突厥,南接吐蕃,各種民族的美女,都曾在這裡進出。但此刻中帳中的女子,穿了件淡藍色的紗裙,頭上只簡單梳了個單髻,笑吟吟端坐在那裡,彷彿是崑崙山頂的雪蓮,又彷彿是山巔上的雲彩,只叫人看了一眼,還忍不住想再看一眼。來不及看清楚她的眉眼,已覺得容色逼人,雖然被西北的烈日炙烤,有這樣的美景入目,竟然覺得如置身在清涼峰上,渾身都說不出的愜意。以至於身旁名滿天下的飛將軍,倒是沒人顧得及看。杜長卿輕咳了兩聲,那女子的手指早戳在他掌上,哼道:“現在還要戴面紗,難道要我捂出痱子來?!”
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下,總算史雲錦還懂得要把握大局,安排其下將領上前拜見。史雲錦在三旬開外,算得正當壯年。其下是昭武校尉李琦,年在弱冠,唇紅齒白,本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可惜因為他剛才那下失態,沒有得到杜長卿的青眼有加。再後是振威校尉羅密,卻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一條可怖的傷疤,從額頭劃過左臉,杜長卿只見他右手腕略粗,關節粗大,猶如一段段的鐵鏈連線而成,再瞧他腰側的紫金背刀,不由暗暗點頭。雲騎尉宣德與 懷化中候陳勇都是精幹的中年人,翊麾校尉 容顏卻較不同,眉目深邃,五官英挺,身姿矯健,竟有濃郁的西域風情,見杜長卿凝目,毫不畏懼,抿著薄唇冷冷站在那裡。史雲錦心道莫非與他有關,但愛才心切,仍然挺身護道:“他叫藜子旭,其母是西域人士,其父是我昔年同窗,有勇有謀,可惜身世飄零,父母雙亡,在末將帳下已6載有餘。”
杜長卿收回目光,微微頷首,只聽他清冷的聲音道:“從此刻起,緊閉城門。所有出關人等,都必須經過嚴格盤查。這裡原先的兵士,都即刻集合整編。我要讓一隻飛鳥,都飛不過播仙鎮!”
……
此地白晝酷熱,晚上卻是陰冷,且風沙滿天,自瞭望臺上望去,遠遠可看見一個個旋轉的黃色漩渦,不住往戈壁灘上退去。瞭望臺上此刻自然是由烈風騎把守。史雲錦保持了早晚上瞭望臺的習慣,慢慢踱步下來,眼見得沿途的鐵甲騎士目露精光,竟似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