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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如芊感覺腦門突突地跳,腦袋有些發懵,喃喃:“你們一直住在這裡……你們難道一直在這城裡賣糖人?沒換地方?”
“沒換啊。”小軒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是不是被妖怪吃掉了腦子?你前幾天不是還見過我們嗎?當時你還對著糖人流口水呢,還被妖怪用一個糖人給騙走了,我告訴你你都不信我。”
沒換!凌如芊完全沒有聽他後面的話,她腦海裡迴盪著這句話,也就是說,她飛了那麼久,走了那麼遠的路,原來竟一直在原地繞圈子?她又回到了城裡!她騰地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夫,夫人,我有點急事,我先走了……”
“不許走!”小軒憤怒地攔在門口:“你答應幫我殺了狐狸精的!你明明答應過的!”
“少爺回來啦?”門外傳來一個老者驚喜的聲音,原來是賣糖人的陳叔,他一把摟住小軒,幾乎老淚縱橫:“我的小少爺,老奴可急壞嘍,以後你可不能亂跑啦……”
小軒此時也收了張牙舞爪,乖乖地任他抱:“我沒有到處亂跑,我只是去了吉祥樓。”說完抬眼瞪著凌如芊,惡狠狠地道:“然後又遇到了她,她明明有本事殺妖怪,也答應我了,現在卻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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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桃林盡毀
“我沒有……”
陳叔這時才發覺屋裡還有個外人,趕緊鬆開小軒眯著眼睛看向凌如芊:“你是……那天那個姑娘啊。”他拍拍小軒的頭:“少爺,這你可誤會這位姑娘了,她能活著回來,不是因為她能殺妖,而是那本來就是隻桃花精,不吃人的。”
“陳老你回來啦?”小軒娘半倚著床輕聲道:“這位姑娘好心把小軒送回來,還帶了東西來看我,你幫我送送……”
這東西,不是送給他們的……但此時她也不好直接說這是打包的,只好將錯就錯了,好在這些菜她也沒吃太多,凌如芊訕笑著:“應該的,只是,我不會捉妖,剛我說了實話他也不信。”
小軒依然有些半信半疑,幾人一番唇~舌好不容易才讓他相信,小傢伙立刻有些懨懨的,沒了方才的神氣,想必是極失望了。
她也不好意思再久呆,踟躕著告辭,卻在出門的時候,聽得身後的陳叔悠悠地道:“可惜了城東那片桃花林喲,一把火竟燒了個精光,來年可就吃不到那麼好吃的桃子啦!”
桃林……凌如芊迅疾回頭,望進陳叔的眼裡,陳叔朝她微微點頭:“趕緊去吧,姑娘,沿著路一直走,出了城門就是。”
她一路拎著裙子狂奔,也顧不上自己儀態盡失,出了城門,她腳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之前還繁茂芬芳的桃林,此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焦黑的枯枝零亂散落,那些灰黑的樹枝一踩上去便成了灰燼,腳每走一步都是一個淺印,凌如芊慢慢走到平時兩人玩鬧的地方,腿一軟跪了下來:“花姐姐,我對不起你……”眼淚啪噠啪噠落在地面,她看著周圍的黑白,心中忽然湧起深切的恨意,他們要找的是她!為什麼要牽連無辜傷害這片桃林還害死了花姐姐!
“趕緊起來。”一陣微弱的聲音在灰燼下哼著:“我把自己埋在土裡了,你把我挖出來。”
什麼?凌如芊聽出這是花卿雪的聲音,驚喜交加地擦乾眼淚,手腳並用地往前爬了幾步,小心翼翼地扒~開灰,果然,往下扒拉了鬆散的土層,裡面躺著一截新鮮的桃枝,枝上桃花開得正豔,只是略微有些缺水似的奄奄。
她輕輕捧了起來:“花姐姐,是你嗎?”
“是。”花卿雪也不復往日那般輕快:“你帶我回城裡安頓下來,把我種在可以帶走的盆裡,每天用露水澆灌,三年後我就會醒了。”
凌如芊重重點頭:“好的!我一定好好……”
話沒說完,花枝就在她手心裡迅速枯敗,花瓣一片片飄落,樹枝也不復方才飽滿,整個成了一截枯枝。
“花姐姐!”凌如芊捧著花枝往城裡跑,卻在城門口碰上了陳叔。
“姑娘,方才你走的急,東西你忘記拿了。”他手裡提的正是之前凌如芊沒好意思再拿走的吃食,可現在凌如芊卻已經沒心情說這些了,她急切地看向他:“陳老,我想在這城裡安頓下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房子?”
陳叔上下打量她幾眼,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反問道:“今日來的那群人,是不是你引來的?”
莫非……凌如芊瞬間清醒地後退半步,作出防禦的姿勢,隨時準備跑,才慢慢地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