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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的水神共工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拉攏汪罔。”
“夏禹!你還真是想獨佔治水之功!洪水為禍大地一十三載,難道是你大禹一個人能平定的麼?沒有我父親幫你料理南方水系,你能有今天的作為麼?你當年為了獨攬大權誅殺治水功臣,現在竟然還將我父誣衊為共工的爪牙!”漆節的鋸齒骨刀伴隨著他的憤怒朝大禹的頭頂劈落。
大禹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他注視著漆節眼裡的瘋狂與偏執,手中的軒轅劍也沒有移動分毫,依舊有力的抵在自己頸項上。蒼白的骨刀是用類似鋸鯊一類的魚骨製成,那寬大的形制和兇狠的鋸齒投射出殘忍的景象。在鋸齒即將刺入大禹脖子的那一刻,骨刀被一道黑沉沉的力量齊刷刷的切成了兩段。
“讓大禹把話說完,別那麼衝動!”朱志在這個時候出手了,骨刀雖然兇狠卻無法和他手中的鐵柔相提並論。
漆節兵刃被毀,心中大怒,但虎口傳來的陣痛,讓這位防風氏的年輕首領不敢輕舉妄動,“哼!你們今天自投羅網,我也不怕你們耍什麼花樣!兒郎們!擂鼓!只等這個偽君子把笑話講完,就用他的人頭來祭奠老大王!”
一聲令下,防風氏族的勇士,吹起了牛角號,擂起了鼉皮鼓。鼓角爭鳴,喊聲震天,駭人的聲浪似乎要將困在山下的大禹生吞活剝一般,就連山頂上守護王旗的赤方也嚇得直冒冷汗。“快!召集弟兄們,馬上衝下去,把禹王搶上山來!”他真不明白,為什麼大禹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這麼輕易就身陷敵陣,他這樣一來給其餘將領帶來了多大的壓力啊!
“稟城主,我們的人太少,防風的兵馬已經守住了下山的要道,他們精通山地作戰。如果硬闖,恐怕不等我們衝到禹王跟前,就已經全軍覆沒了!”手下的彙報全是實情,但主將有難,赤方只好殊死一搏了!他兩眼死死盯著山下的動靜,瞳孔之中似乎要滴出鮮血一般。
“汪罔不是共工的爪牙!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大禹的話擲地有聲,連朱志都為之動容,“和洪水打了大半輩子交道的他察覺面前的共工是出竅的元神,共工許諾給他統管南方水域的權力,條件是為他挖通海眼周圍的八條地脈。汪罔假意順從,故意拖延茅山大會的日期,並在兩天之內撅穿一條地脈。這樣一來他騙取了共工的信任,就在共工得意洋洋的時候。汪罔兵行險招,趁他大意,用自己的身體封印了共工的元神。地生海眼的召喚儀式從而中斷,一場浩劫就此消弭。”
“既然如此,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殺死我父親!?”漆節怒吼著,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得冤,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死得如此悲壯。
“當汪罔趕到會稽山時,大會已經散去,只有我還在料理會議制訂的一些章程。我幾乎無法認出他!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變形。長出了魚鰓,腳蹼,觸鬚,下半身已經像蛇一樣。他的肉體太過狹小,共工的元神已經把他脹得面目全非。他告訴我,只有殺死他,並毀掉這具已經被共工元神侵蝕的肉體,才能讓共工重新回到海底休眠。為了避免自己的氏族遭到共工爪牙的報復,汪罔懇求我不能將他背叛,並封印共工的真相透露出去。於是,就有了你們知道的事情——我以延誤會期之罪將防風氏的汪罔,剝皮拆骨,裹草懸屍。這是我禹一生中做過的最痛苦的決定。現在,水患已經平定,我須用我的血,來為這位偉大的英雄昭雪!”
朱志和漆節還沉浸在大禹的故事中。冷不防大禹手中一用力,軒轅劍鋒利的刃口切開了自己的脖子,一腔熾熱的鮮血噴湧而出,就像熔岩一般灼燒著所有人的視野。
大禹搖晃著站起身來,右手持劍,左手將自己的頭顱提在手中,踉踉蹌蹌朝面前汪罔的遺骸走去。防風氏的兵士們目睹這一切驚呼著慌作一團,沒有人能想到,治水的英雄,部落的盟主夏禹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伏劍自刎。向前走了幾步,自斷首級的大禹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距離汪罔的殘骸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渾身是血的大禹顯然已經沒有了氣力。他舉著自己的首級伸向面如土色的漆節,脖子的斷口處咕嚕咕嚕冒著血沫。
“幫幫他吧!大禹希望你用他的頭來祭奠你父親的在天之靈!”朱志從吉量馬背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漆節的肩膀。
漆節此時心亂如麻,六神無主,他本不願相信大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偏執和仇恨已經讓大禹在他的心中成了一個滿嘴謊言的小人,但此時,大禹用自己的一腔熱血,用自己的頭顱向他證明了自己的真誠。只剩下半截的骨刀脫手掉落了。漆節雙手顫抖著接過大禹的頭顱,注視著那雙誠懇的眼睛,喃喃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