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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會自得其樂的孩子。謝四爺懶洋洋的不搭理她,她毫不放在心上,只管喜滋滋盤算自己的,“祖父祖母喜歡酥軟甜爛吃食,五哥六哥喜歡筆墨紙硯,五姐姐喜歡釵環脂粉……”都要買齊了。
店前來了一輛馬車。然後,又來了一輛馬車。先來的那輛馬車小巧可愛,朱輪華蓋,後來的那輛馬車黑漆平頂,式樣樸素,車身上卻有兩個典雅的大篆“定海”,是定海侯府的馬車。
謝流年這小話癆閉了嘴。謝四爺微微回頭,見小女兒託著腦袋,饒有興趣的看向店外。店外黑漆平頂馬車上下來一位青年公子,一襲石青色錦緞交領長袍,妙姿容,好神情。
“雖然比您還是差了許多,也算得上是位美男子了。”謝流年以一種內行的口吻,客觀評價道。確實,眼前這青年人相貌很過的去,舉手投足間也頗見風度,引人注目。
這青年人裝扮華貴,定是有僕從服侍的。他卻親身走入店中,命店夥計包了幾樣名貴甜品,甩下一錠碎銀,“多餘的賞你。”身形瀟灑的走了。
出了店門,青年人不是走向自己的黑漆平頂馬車,而是走向朱輪華蓋小車,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原來他不是買來自吃,是送人的。
輕軟的車簾掀起,車簾內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接了甜品進去。這隻纖纖玉手很是白皙,皓腕上一隻瑩潤的羊脂玉手鐲,顯是不俗之物。“皓腕凝霜雪”,青年公子微微失神。
朱輪華蓋小馬車輕盈的啟動,輕盈的馳走。青年公子留在原地,望著小馬車馳走的方向,目光溫柔痴迷。黑漆平頂馬車簾子掀開,一張圓潤喜慶的男子臉龐露出來,“阿喆,人都沒影兒了,還看呢!”青年公子如夢初醒,灑脫的笑笑,抬腳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謝四爺牽著小女兒的手,父女二人也出了店,上了自家馬車。馬車內很是寬敞,謝四爺拿個素錦靠背靠著,神色淡然,靜靜無語。
“定海侯府這種藏汙納穢的地方。”謝流年搖頭不解,“二姐姐看著挺精明的,可惜是這眼神兒。”謝綺年不知怎麼想的,一心想嫁入公侯伯府。真要嫁您倒可也挑個家風清白的,定海侯府那份黑暗,那份亂,湊什麼熱鬧呀。他們家有的是錢,男子向來是三妻四妾,風流不羈。嫁給丁家的男人,往後要對付多少美妾美妓美婢。
這輛朱輪華蓋小車是今年謝綺年新制的,樣子精巧,車身飾有她親筆畫的寫意山水,謝流年自然認得。車簾中伸出的那隻纖纖玉手,分明是謝綺年小姐,如假包換。
一直以為謝綺年只是心氣兒高,要跟著大太太、大姑奶奶不斷進出高門大戶,慢慢挑好人家。卻忘了她年齡漸大,哪裡還沉的住氣。這不,親爹不爭氣,親孃不著調,她自己出損招了。
謝四爺淡淡一眼掃過來,“還逛街麼?”謝流年忙連連點頭,“逛,逛,當然要逛!”我才不為古人擔憂呢,才不為別人的事影響自己的行程。再說了,我是小孩子好不好,也輪不著我管這些麻煩事。
點心鋪子,熟食鋪子,書坊,字畫鋪子,筆墨紙硯,脂胭水粉,以至於時新衣料首飾,一一逛了個遍,買了個遍。回謝府的路上,謝四爺渾身不舒服:小七堅持要現拎著東西走,馬車上放了半車瓶瓶罐罐、大小紙盒。
“這都是我現挑的呀。”謝流年振振有辭,“讓店家送,誰知道他們給送什麼過來。”是不是我挑的原裝貨,可就難說了。俗話說的好,“無商不奸”。
謝四爺好不容易熬到了家,結果更不舒服:謝府正兵荒馬亂。沐氏下午晌發動,進了產房。謝老太太、大太太都懸著心,謝大爺、謝松年枯坐廳中,一壺接一壺的喝茶,頭上都冒汗了。
“小七,回房好生歇著。”謝四爺吩咐道。謝流年知道這場景少兒不宜,沒小孩兒什麼事,響亮的答應一聲,回了恬院。命人放水洗了澡,倦極入睡。話說,逛街真是個體力活。
沐氏是頭胎,著實折騰的不輕,一直到第二天日正時分,生下一名紅臉的小小男嬰,母子平安。謝老太爺、謝老太太有了曾孫子,樂的合不攏嘴。謝大爺、大太太榮升祖父祖母,喜不自禁。謝府從上到下,喜氣洋洋。
三太太聽到喜訊,撇了撇嘴,“松年都快二十了,才有頭生子。”三爺瞪了她一眼,“到了老太太跟前,你可要謹言慎行!”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要有數。
之年是由老太爺親自教養的,一向住在燈市口大街。三爺、三太太備了禮品,帶著謝綺年回到謝府。添人進口了,這可是大喜事。
看過才出生的大哥兒,三爺、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