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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得上從容不迫,這會子卻有些心浮氣粗。她本是慮著兒子、內侄兼女婿的舉業,要上京投奔謝大爺、謝四爺的,若是不能一處住著,如何使得。
劉管事已是快六十的年紀,涵養自是不差,二太太橫眉冷對,他依舊點頭哈腰、滿臉陪笑。“二太太您說笑話了,我一個奴才秧子,如何敢當爺奶奶的家?不過是領著老太爺的吩咐罷了。”
劉管事回完二太太的話,轉過頭看著其年、養年,嘆道:“兩位孫少爺自幼讀書,必定知書達理……”其年沒等他說完,已懇切的拱手,“勞煩您老人家,帶我等到東棉花衚衕。”養年也跟著拱手笑道:“有勞,有勞。”有點眼色吧,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繼續?真到了燈市口大街,也看不著好臉色。
劉管事恭謹的行禮,“孫少爺吩咐的是。”揚揚手,車伕會意,揮起鞭子,呼喝著馬匹,去了東棉花衚衕。其年、養年心中激盪:這老管事口口聲聲“孫少爺”,不是連自家兄弟二人的排行也弄不清楚吧?他若見了延年、棠年,難不成也只叫“孫少爺”?
二太太很是憤怒,回過頭罵兩個兒媳婦,“你們兩個是死人不成,見自家男人犯愣,也不過去勸勸?!”其年、養年是怎麼了,跟親孃唱對臺戲。兩個兒子一向孝順,都是兒媳不好。
其年的妻子溫氏、養年的妻子烏氏,都低眉順眼的跪坐著,滿口承認自己的不是,“媳婦沒用。”溫氏、烏氏都是謝家的遠房親眷,二太太長年在太康,謝家人情往來大多是她打點,這麼一來二去的,便聘下溫氏、烏氏為兒婦。兩房兒媳婦都是上等人才,家教頗好,服侍起婆婆來,更是任勞任怨。
二太太罵了一回兒媳婦,也沒消盡滿腹怨氣。待到了東棉花衚衕,十幾個媳婦子、丫頭子迎出來陪笑見禮,她們都是老太爺差來的,早已把宅院收拾的乾乾淨淨。二太太沒好氣,也沒叫起,也沒放賞,冷冷瞅了她們一眼,昂首走進正房。
米芮不肯下車。“這樣淺窄宅院,如何住得?”謝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麼,姑母巴巴的力邀自己和華年上京,便讓住在這小巷子裡?往來待客,甚是不便!
華年微笑道:“我嫁妝銀子還剩餘有兩三千兩,不如拿來買座帶花園的雅緻宅院,供相公讀書。”買房置地是好事,總比胡亂花用了強。再說,自家夫妻單住著,清清淨淨的,甚好。
米芮怫然,“銀錢不是這般花法!”米家雖從祖父開始做官,這兩三代人也中過數名進士,做過幾任知縣、知府,卻只敢做清官,不敢貪汙,故此清貧的很。自從華年嫁過來,帶了豐厚妝奩,日子才略好了些。錢要花在刀刃上,岳家有現成宅院,做什麼要自己再買?
銀錢不是這般花法,卻是要怎麼花?華年心中淒涼。孃親,您陪嫁大筆妝奩給我,真的是為我好麼?可我沒得著好處,得著好處的是米家,是公婆,是夫婿。我麼,多置幾身新衣衫,多打幾樣新首飾,都會被說的。
眾人都進來後,二太太前後看過,當即做了分配。三進宅院,二太太住了居中的一進,其年、養年分住第一進東廂、西廂,華年夫婦單住最後一進。
“姑娘姑爺是嬌客,原該如此。”溫氏、烏氏都笑著說道。其年、養年也點頭,“姐姐姐夫是客人,這方是待客之道。”米芮傲慢的揚著頭,姑母誠心誠意邀請,我才來的!
安頓下來之後,二太太先把女兒女婿叫過來,溫言撫慰,“屋舍淺窄,且耐一耐。待見了老太爺,再理論。”米芮沒怎麼說話,華年笑道:“青磚綠瓦,倒也雅緻。”雖小,卻潔淨,頗能住得。京城什麼都貴,能有這麼處宅院,很好了。
二太太愛憐的笑笑,打發女兒、女婿回去早些安歇,又命人叫來其年、養年。其年、養年都跪下賠罪,“事出無奈,娘莫惱。”凡事要徐徐圖之,太急了,未免難堪。
二太太起身,拉起兩個兒子,落下淚來,“咱們在太康好好的,來京城不就是為了依仗你大伯、四叔,讓你們哥兒倆求學問、求功名麼?娘自問沒想錯,彼此至親,原該相互拉扯。”二爺和大爺、四爺是親兄弟,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親過兄弟的。
“誰知道,竟會為人所阻!”二太太神情忿忿,“竟會被髮配到東棉花衚衕!其兒,養兒,這事我不會善罷干休,必要到老太爺面前討個公道。”老太太嫉妒不容人,可老太爺才是一家之主。
養年勸道:“莫急,慢慢來。”祖父見了我們,哪有不心軟的?其年有些猶豫,“娘,到底是分了家的。燈市口大街那宅子,咱們不便去住。”三叔都搬出來了,我們憑什麼不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