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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雱和解語親自坐著馬車,送謝流年回去,“小不點兒放心,伯伯和伯母見了你家老太太、太太,好生賠罪解釋,她們不會怪你的。”天色已晚,烏漆麻黑的,謝家諸人肯定急壞了。偏偏錦衣衛圍著南寧侯府,謝家人再著急,也沒法子。
謝家人確實很著急。謝老太太坐都坐不住,顫巍巍站起來,“小七呢,還沒回?”大太太、沐氏在旁寬慰她,“您老放心,小七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過會子便回家了。”其實她們心裡也沒底,錦衣衛圍著南寧侯府,誰知是什麼事。
謝四爺一襲白衣,緩緩走了進來。此時已是夜晚,廳堂中雖點著燈火,也覺黑暗。謝四爺走進來之後,意態軒軒,容顏絕世,卻讓人眼前一亮。
沐氏不由想起來,自己前些時日回孃家,孃家爹路國公所說“早朝之時,天色猶暗;謝侍講一來,如朝霞初升。”似四叔父這般,堪稱男子中的絕色了。
“娘放心,小七已是快要回來了。”謝四爺笑的淺淺淡淡,“此時正在路上,片刻即回。”謝老太太聞言大喜,“這可是好,這可是好。”孩子平平安安的,那可放心了。
果然,沒過多久,張雱和解語親自把人送回來了。解語對著謝老太太一再道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誰知道皇帝突然會來,意外,純屬意外。
謝老太太懷中摟著小孫女,半天的愁都沒有了,樂呵呵說道:“聖駕降臨,這是貴府的幸事,恭喜恭喜。”皇上日理萬機,卻在南寧侯府逗留良久,看來,南寧侯府聖眷頗好。
宮中來傳旨的太監剛走,南寧侯府已被錦衣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守嚴實了。“連我也走不了了。”謝流年有些下氣。本來是來陪丫丫解悶的,才剛和丫丫、張乃山玩了一會子紙牌,就來了這意外之事。眼下是玩也玩不成,走也走不了。
“小不點兒,你想不想見見皇帝?”丫丫見謝流年面色不快,心中微微歉疚,親親熱熱拉過她,笑盈盈詢問。是自己悶在家裡出不了門,專門下貼子請了小不點兒過來玩耍,不能怠慢了小客人呀。
“不想!”張屷和謝流年異口同聲說道。見皇帝做甚?閒的。張屷看看眼前瓷人兒一般雅緻飄逸的謝流年,心中滿意。尋常人若能見見皇帝,都會激動不能自持,小不點兒冰雪聰明,言詞泠泠,有林下風氣,才不會希罕什麼“得睹天顏”。
丫丫略有窘態,“你們兩個都不想見他麼?其實,他蠻好的,不搭架子,很隨和,很有長者氣度。”自己在他面前,跟在祖父、父親面前差不多,舒適自在,並沒有覺著十分拘束。
“不想!”張屷毫不猶豫,“他看人的眼神相當怪異,我見了他總是心裡發毛。”幸虧自己從小到大,見他的次數並不多。我是個男人好不好,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我,想嚇死人啊。
“不想!”謝流年認真的點頭附合,“見了他,心裡發毛。”放眼望去,南寧侯府要害處皆有錦衣衛看守。看看這架勢,誰想穿過一隊隊的禁衛軍、太監,去見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跟他又不熟,見他幹嘛。
巧了,今日四位祖父全不在府中。沈邁和傅深閒來無事,到郊外打獵,“給丫丫逮幾隻小狐狸。”沈忱、嶽池也跟著湊熱鬧去了。嶽培和安瓚同去憫慈寺,尋方丈大師請教佛法。所以,出面迎接皇帝的,只有張雱一個人。
皇帝被迎入書房。張雱親手泡了茶招待,極品鐵觀音,甘甜玉泉水,天青色汝窯茶盞古樸大方,“似玉、非玉、而勝玉”,握在手中,潤澤細膩,猶如清澈的湖水。
書房牆壁上掛著一幅對聯,看墨跡,顯是新掛上不久,“蓋世奇功,當不得一個矜字;彌天大錯,抵不過一個悔字。”皇帝默默看了一眼,心中頗費躊躇。
張雱順著皇帝的目光看了過去,樂呵呵說道:“這是內子的手筆。她是小孩子脾氣,最愛胡鬧,硬寫了這對子掛上,還說‘要做壞人,宜年輕時做’。惹的岳父大人好一通教訓。”這不胡說八道麼,不論年輕年老,都要做好人。
“原來如此。”皇帝微笑說道:“尊夫人是這般想法,卿以為如何?”安解語,“要做壞人,宜年輕時做”?年紀大了,連做壞事的資格都沒有了麼?何其殘忍。
張雱撓撓頭,“她說什麼,都是對的。不過岳父教訓的也對,都有道理,都有道理。”其實解語說的更有道理,一個人要麼就一輩子不做壞事,要麼就趁年輕時放縱恣肆,然後到老了改過自新。終其一生,還可以好人收尾。
最不堪的就是兢兢業業做了大半輩子好人,一直努力剋制自己。然後到了後來,猛然覺得自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