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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場合一般不出席,只在萱暉堂自在歪著。菜上齊後,流年看看時辰,陪笑說道:“要到萱暉堂坐一會兒。”眾人都知老太太必有體己話要問她,笑著放她去了。
流年到了萱暉堂,得意洋洋的炫耀,“祖母,往後我不用往您這兒存小金磚了!”我自己有錢莊呢,自己打理。謝老太太笑的見牙不見眼,“成啊,我小七闊了。”
流年在南寧侯府的種種,丫丫早已事無鉅細都稟報了老太太,倒省了流年不少事。逗老太太樂了一會兒,流年殷勤湊過來央求,“祖母,我看看她去,好不好?”老太太樂呵呵應了,“她生養你一場,不易。去吧,悄悄的,莫驚卻了人。”
流年抱著老太太親熱,“祖母最好了!”歪纏了半晌,方笑吟吟起身,帶著侍女懷慶、懷明去了靜馨院。媽媽,我回來了!流年心中雀躍,步履輕盈進了屋。
屋裡,正當中是一張黃花梨雕花四柱長榻,榻上並排坐著兩人,一位是謝四爺,一位是何離。謝四爺意態閒適,何離卻頗有些侷促。張屷垂手在一旁侍立,態度很恭敬。
“對不住,對不住!”流年滿面春風的道歉,“讓諸位久等了,久等了。”看看這架勢,分明是在等我嘛。我知道自己很重要,你們實在太客氣了。
張屷神色溫柔,“我也是才到。”沒等多久。何離看見流年,激動的想要站起身,謝四爺輕輕咳了一聲,何離看了他一眼,忙又坐了回去。
流年衝張屷甜甜一笑,轉過頭快活的看著何離,“您肯定想我想的不得了,對不對?我也想您,可想了。”何離含淚點頭,“是,想的不得了。”謝四爺並不看她們,只淡淡掃了旁邊的小丫頭一眼,小丫頭機靈的拿了兩個拜墊過來,放在榻前。
小丫頭心裡很犯嘀咕。雖說庶女出嫁後私下裡給親孃行禮的不是沒有,可七姑爺是位侯府世子呢,身份尊貴,會不會磕這個頭?如果七姑爺不肯,拂袖而去,說出來也是謝家不佔理呀。
流年和張屷相視一笑,走到拜墊前端端正正跪下來,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何離掉了眼淚,“快起來,快起來。”流年笑嘻嘻的,“您應該訓示幾句話,然後,您該給見面禮。”
何離哽咽的說不出話,謝四爺替她說了祝福話,“百年好合,白頭到老。”替她送了和闐白玉雕童子童女,玉質潤潔,雕工精美,童子童女栩栩如生,頑皮可愛。
流年和張屷又磕頭道謝,方才站起身。流年笑道:“口渴,請賞杯茶喝。”何離忙站起身,親自倒了茶,先遞給張屷,次遞給流年。最後才想起來榻上還坐著個人呢,忙給謝四爺也斟上一杯。
謝四爺不接茶,神色淡淡的看著她。何離嚅嚅,“方才,不合規矩。”所以我心裡歉疚,不知該如何彌補。所以我心神大亂,方寸全失。
謝四爺淡淡說了一句,“他家講規矩麼?”他家若講規矩,不該巧取豪奪我的寶貝女兒。他家若講規矩,該先跟我商量定了,再相機行事。若我來做主,小七後年這時候方會出嫁。我閨女才過了十六歲生日,做爹的還想多留她兩年。
謝四爺接過茶盞,緩緩撥動茶葉。茶盞中是湯色翠明,葉底綠嫩的休寧松蘿,專於化食。“松蘿香氣蓋龍井”,謝四爺慢慢喝了幾口,稍有苦澀的感覺,再仔細品嚐,滋味方轉為甘甜醇和。
張屷拘謹的喝著茶。流年殷勤給他看茶盞,“乃山,茶盞是黑色的。”張屷仔細端詳過後,認真告訴流年,“這是定窯黑瓷。”定窯黑瓷,黑如點漆,瓷器中珍貴之極的名品。
☆、第144
“小七你看;這茶盞色如黑玉;光可鑑人;從裡到外都透著古樸典雅。”張屷看著手中烏黑髮亮的茶盞,客氣的誇獎,“定窯白瓷已是驚世絕豔,黑定更勝一籌,像黑天鵝般高貴。”
流年墨玉般的大眼睛中滿是專注;聽的很入神,“原來是這樣啊,真有趣。”媽媽日子過的不錯嘛;用這麼珍貴的黑定茶盞飲茶。也或許是自己要回來了,媽媽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搬出來了?沒法子;誰讓謝家七小姐招人待見呢。
張屷見狀,來了興致,“小七喜歡瓷器麼?色定之中有黑定、紫定、紅定,其實上的釉是一模一樣的,不過火力不一樣,色澤便不一樣。火力適中得黑定,再大得紫定,再大得紅定。紅定是色定之中最名貴的,傳世極少。”
“乃山你真有學問;什麼都懂。”流年由衷讚美;“我都沒有見過紅定;只依稀記得蘇軾寫過‘定州花瓷琢紅玉’的詩句,依他這句詩來看,紅定該是有的。”
張屷溫柔看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