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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您當我是三歲小孩。”流年撅起小嘴,“戰事緊急的時候,自然是那樣。可如今遼東太太平平的,女真人、蒙古人都不敢南下。”太平的時候,武將和文官一樣的好不好。若是打起仗來,自然說不得“守孝”“丁憂”這一套。
把張雱樂的,謝晚鴻雖然小氣,可是把我兒媳婦教的很好!張屷和丫丫熟知流年的性情,都滿口誇獎“年紀雖小,見識卻高”。果然,流年聞言昂起小腦袋,洋洋自得。謝家才女,謝流年!
到了謝府,丫丫自是不便下車,張屷也留在車中陪她。張雱親自把流年送回萱暉堂,跟老太太等人寒暄幾句,方告辭出門,上車離去。
“小七回的真巧。”老太太看見小孫女,半日的擔心都沒有了,笑成了一朵花,“你大姑母正想著要聽戲飲酒呢,你可就回來了。”看我小七,多會揀時候。
謝壽笑道:“罷了,罷了,您巴巴的又拉上我做什麼?分明是您想聽戲,想飲酒,卻因家裡正忙活著,不好意思說。這會子藉著我的名兒,您且樂和。”說的一屋子人都笑了。
老太太一手拉著流年,一手拉著錦年,樂呵呵說道:“你大伯母、你家太太,還有你三位嫂嫂,這些時日為了你哥哥的親事,可都忙活壞了。咱們饒是不幫忙,還跟著添亂,如何使得?好孩子,咱們偷偷聽戲去。”
老太太,謝壽,大大小小五位謝家姑娘,一群人浩浩蕩蕩“偷偷”聽戲去了。坐在軒敞溫暖的大花廳,燙上熱酒,廳外搭著家常小巧戲臺,琴曲悠揚。
綺年自然瞅了個空子,拉著流年關切問道:“去宮裡要格外小心才是,小七有沒有多說話,說錯話?”那是皇帝的家,皇帝手中掌握著生殺大權,不是玩的。
“二姐姐,我沒有多說話,也沒有說錯話。”流年白皙細膩的臉龐泛起憂色,“真的沒有,放心。我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跟誰說呀。”
綺年同情拍拍她的小手,“沒跟皇帝陛下說上話?”你和含山郡主一起去的,該有些體面才是,怎至於連話也沒有說過幾句。
“皇帝陛下……”流年眼圈一紅,“吃了那麼苦藥,一點兒沒好轉。我頭回見他的時候,他可和氣了,如今真可憐。”還是不會說話,不會動。曾經那麼慈愛的老人家,看著他毫無生氣躺在床上,眼神中卻是對這人世無比的眷戀,令人心酸。
老太太無意中一回頭,看見綺年和流年坐在一旁竊竊私語,笑道:“兩個丫頭說什麼呢,告訴告訴我,讓我也樂樂。”謝壽也回頭,笑容滿面,“二丫頭,小七,大姑母也想聽。”
綺年忙道:“沒說什麼。”她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對宮裡的事這麼有興致。流年也是一臉頑皮,“祖母,大姑母,我們說幾句玩話罷了。”才不讓祖母她老人家擔心呢。
老太太見狀,微微一笑“好孩子,玩吧。”轉過頭繼續看戲,戲臺上正演著出戏文,一男一女穿著大紅喜服,在拜天地成親。這戲好,吉慶!老太太想到棠年即將娶妻,眼角眉梢,都是歡喜。
綺年沒敢再深問,陪著老太太、謝壽聽了會子戲,她一個大丫頭走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綺年陪笑站起身,“家中有些事體,綺兒竟要先告別了。”老太太、謝壽也沒多留,含笑吩咐,“路上小心。”綺年應了,又到大太太等人處告了辭,急急回了定海侯府。
十月二十三,南寧侯張雱告了病假。“張都督最經不住氣。”五軍都督府有不少人都知道張雱昨日在宮門前被刁難盤查,最後忍氣應了,估摸著張雱是氣病的。
十月二十四,流年在謝府花房欣賞蘭花,丁喆不請自來。丁喆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位年約二十許、衣飾華貴的年輕公子。這位年輕公子眉目俊美,儀容十分出眾。
“二姐夫!”流年小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笑容,“二姐夫陪著二姐姐回孃家了?可真體貼。”丁喆在燈市口大街不受人待見,極少陪綺年回來。
丁喆微笑看了眼這少不更事的小姨子,“小七看花呢,來見過九爺。”身邊丫頭不見了,自己這素日不登門的姐夫自空而降,她還渾渾噩噩毫無知覺,可真夠遲鈍的。謝尋人精明,養出來的閨女可不咋地。
“九爺。”流年盈盈曲膝。九爺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這便是謝狀元的同母妹妹?”照她的長相看,她哥哥也差不了。阿嶷,你竟寧願嫁個金玉其外的男子,也不願嫁我。
“是,九爺。”丁喆神色恭謹,心中頗有些惴惴不安。這位爺若是想把小七劫走,或殺了,那便如何是好?到底是綺年的堂妹,一朵花似的。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