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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身為荊州牧的大兒子,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至少在荊州地界看起來是這樣。但其實,劉琦卻沒有一丁點做大公子的快感,而步入襄陽城時,他也並不會為旁人敬畏的眼光而自得,也不會有回到家的感覺。
更確切的說,那是一種發自由心的惶恐,或者說是自卑。
當那些部屬臣民們恭敬的向他行禮打招呼時,他所看到的,卻是尊敬的面孔下,一張張冷嘲熱諷的臉。大多數時候,他彷彿可以聽得到那些人們心裡在說些什麼。
“可憐的大公子,竟然讓小公子搶了位子。”
“唉,這能怪誰呢,誰讓他懦弱無能,小公子又那樣聰明伶俐呢。”
……
如此種種,使他不得不越發的待人恭謙,以掩飾內心的惶恐,或者說,那只是自卑的另一種說法罷了。
但今天,他臉上昂然自信的表情卻是那樣的真實,因為,他終於找到了解脫之道,讓自己脫離這牢籠的辦法。
而當劉琦好不容易見到病怏怏的父親時,他又不得不暫時把那種興奮隱藏起來,換上一種對父親的敬畏和憐惜,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父親進行了一番噓寒問暖。
不過劉表似乎對於兒子這種孝道的表達方式,並不十分待見,當他看著劉琦這副熊樣兒時,腦子裡不自覺的就會想到小兒子劉琮的英武聰慧,稍加對比之後,便越發的覺得眼前這個哭哭涕涕的兒子是何等廢柴。
“唉――哭哭哭,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只知道哭。”劉表很直白的表達著對兒子的不滿。
“嗚嗚――”劉琦的回應,當然還只是哭。
劉表有點看不下去,揮手道:“行啦,我累了,你下去吧,沒事不要來煩我。”
就當劉表顫巍巍的要起來時,劉琦突然停止了哭泣,換作哽咽的口氣道:“兒子不孝,不能為父親分擔病疾之苦。但兒聽聞不久之前,江夏為孫氏所破,黃祖敗亡,所以兒想領兵前去鎮守江夏,為父親,也為荊州盡一份力所能及之力,還望父親恩准。”
劉表不禁停住了腳步,這一刻,他竟有些吃驚,似乎,不相信這話是從這個懦弱的兒子口中說出來的。
他沉吟了半晌,道:“你且回吧,讓為父考慮考慮。”
劉表的口氣中,少了幾分不以為然,這樣細微的變化,聽慣了父親失望評價的劉琦很容易聽得出來,以額貼地的那張臉,面對著冰冷的地面,微微揚起了一抹笑意。
次日清晨,劉備與諸葛亮一早便來到了樊城城南,漢水北岸的新建水軍大營,營寨剛剛開始動工,沿碼頭停靠的大小船不過十餘艘,而剛剛招納的五百多水軍,個個顯得精神萎靡,大多數人來此應徵,似乎只是為了混吃軍餉罷了,看來,這些從江夏敗歸的水軍戰士,尚未從那場失利的陰影中走出來。
“兄長,你看,我計劃將水寨往北再擴三里,至少使之能容納戰船七八百艘才行。”關羽指著江岸興奮的比劃著,作為被劉備新任命的水師統領,顯然關羽是有著雄心勃勃的計劃的。
劉備面帶笑容,對關羽的雄心表示讚賞,但接著卻道:“賢弟的計劃好的,不過,不過咱們這支水軍的規模還是不要太大為好,最多有五百艘戰船足矣,人數嘛,大致控制在五千左右即可。”
關羽面色一怔,似有不悅,道:“兄長,你好不容易才從劉表那裡爭取到這個擴軍的機會,五千人怎麼夠,依我看最少得招他個兩萬人馬,到時方能縱橫江漢。”
劉備微微而笑,轉向一旁的諸葛亮,諸葛亮便替劉備解釋道:“雲長也知道,樊城與襄陽只有一水之隔,江對岸就是荊州水軍的大本營,我們的這支水軍若是規模太大,必然會引起劉荊州的猜忌,到時反為不妙,五千人馬,不多不少,正好夠用。”
關羽道:“就算如此,五千水軍,既打不過荊州水軍,也打不過江孫水軍,能用它來幹什麼呢。”
諸葛亮笑道:“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莫非雲長對自己的練兵本領不夠自信嗎。”
關羽冷哼一聲,傲然道:“五千就五千,只要兄長信我,不出半年,我必將之練成一支江漢無敵的水軍。”
關羽的激將讓劉備感受到的了放心,這時,有人從襄陽趕來,言劉表有要事相請。
諸葛亮道:“劉景升邀主公前去,必是商議公子劉琦出鎮江夏之事,主公只須贊同便是。”
“琦兒要出鎮江夏?”劉備一臉困惑。
諸葛亮遂道:“劉琦失卻了父寵,唯有領兵在外方能避禍。而曹操南侵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