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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府每回擺酒宴,怕有賓客急診,都會從醫館請了大醫師在前院偏廳候著。這回請的是在當地小有名氣的胡醫師。
早有奴僕跑去叫胡醫師。
“老老太爺要回臥室去。”兩個奴僕架著郝大人剛要走,就覺得郝大人身子似鐵山一樣往下沉,竟是被他掙脫了。
郝大人痛的倒在地上打滾,身子將座椅撞倒,又重重撞在八仙桌桌腿,桌上的酒罈落地摔碎。
兩個奴僕失聲叫道:“老老太爺!”
賓客們以前都以為郝大人的病不重,哪曾想喝壽酒會看到這樣的一幕,無不為他難過擔憂。
郝大人的親人驚惶失措,幾個兒子上去要把他扶起來,可是他已疼得神智不清雙腳亂踢,好不容易把他按住了,他臉色慘白腦袋一偏暈死過去。
李晶晶清秀彎彎的小眉毛緊蹙,走上前肅容道:“我是藥師。你們都聽我的,不要動郝爺爺,讓他在地上平躺。”
秦雄晃衝著一臉疑惑的郝家人高聲道:“我的晶娘是藥師!”
李雲霄大聲道:“我爺爺的命就是我妹妹與潭州書院王大醫師聯手救下的。”
這時奴僕領著一個穿著青袍面色凝重的中年長臉男子、一個揹著紅木藥箱的圓臉少年急匆匆跑進來。
眾人趕緊讓開一條道。
郝大人的長子像見了救星,高聲叫道:“胡醫師,你快看瞧瞧我爹。”
長臉男子就是胡醫師,圓臉少年是他的徒弟。
“就讓郝大人躺著。”胡醫師見郝家人要把郝大人扶起來,急忙伸手製止,蹲下就給郝大人把脈,接著翻看眼底,眉頭緊蹙,失聲道:“氣息微弱,心跳無力,這是臟腑要出血的症狀。郝大人以前曾經患過什麼病?”
郝大人的二子急得搶話道:“我爹曾患有胃心痛,此病一發作起來,就痛得無法忍受。”
“是人就受不了胃心痛。”胡醫師嘀咕了一句,繼續問道:“郝大人剛才可是吃了酒?”
郝大人的長子滿臉自責,低聲道:“吃了,還吃了些冷盤。”
胡醫師痛聲道:“這麼冷的天氣,身子康健的人吃冷盤腸胃都受不得,何況郝大人患有胃心痛。這又是酒又是冷盤,他自是犯病。”
郝大人的長子接過奴僕遞來的一指高葫蘆型的青白小瓷瓶,交給了胡醫師,問道:“這是三年前我們府裡向白雲觀大藥師求的*胃心痛的藥粉,上次我爹吃了半瓶,兩日後就好了,還剩下半瓶,您看能不能給我爹吃?”
“竟是白雲觀大藥師制的藥,真是難得。”胡醫師神情激動,開啟小瓷瓶,嗅了一下,目光驚詫,又狠狠的嗅了幾下,表情古怪,抬頭盯著郝大人的長子,把瓶子交給他,問道:“你確定沒拿錯藥?”
郝大人長子接過瓶子嗅了幾下,臉色陰沉,扭頭就朝剛才取藥的奴僕怒道:“藥瓶的藥粉被人換成脂粉你都不知曉!”
奴僕嚇得臉色慘白,撲通跪地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胡醫師搖頭,急道:“我另開藥方,趕緊派人帶著我的醫徒去藥館取藥。”
郝大人的二子一腳將奴僕踢倒在地,咬牙切齒的吼道:“你個蠢貨,一個藥瓶都看不住。來人,拖出去重打五十棍!”
奴僕右手捂著被踢中的左腿,突然間想起什麼,瞅著郝大人的長子高聲道:“大老太爺,小的想起來了,年前超少爺到了老老太爺臥室,瞧中了裝藥粉的葫蘆瓷瓶,小的當時沒有給他,後來他曾幾次來過老老太爺臥室。”
不等郝大人的長子開口,郝大人的二子就氣呼呼叫道:“郝超,是不是你換掉你曾爺爺的藥粉?”
一個四、五歲站在郝家人當中穿著紅襖生得唇紅齒白的小童嚇得身子一哆嗦,在眾人注視之下,哇的張嘴大聲哭泣,搖頭道:“我是生氣得不到葫蘆瓷瓶。我不知道藥粉這麼重要。”
郝大人的長孫急衝沖走到小童跟前,急問道:“瓶裡的藥粉呢?”
小童哽咽道:“藥粉被我曬到曾爺爺的花盆。”
“藥粉能救你曾爺爺的命。混帳東西,我打死你!”郝大人長孫氣得把小童一挾按到座椅上狠狠打他屁股。
小童痛得哇哇大哭,叫道:“娘,救我。”
他是郝大人長子的孫子、郝大人長孫的兒子,又是嫡出,深得郝大人疼愛,這樣的身份在郝府人人都捧著。
他以前無論做了多大的錯事,頂多是罰跪半個時辰,這回竟是當眾被打,小身子疼痛,心裡害怕懊悔。
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