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對她的渴望和欲求,對她所代表的繁瑣溫情的留戀,是不是也出於本心的意願,成為一種必須如此,不能替代的東西?
藥效很快上來,在他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穆昱宇彷彿看見自己的生母,他彷彿回到小時候,在矮小的竹板凳上坐著,趴在小桌子上費勁描畫什麼,他的生母,在他不遠的前方,渾身籠罩在柔和的光線中,她低著頭,正在靜靜地刺繡。
“乖乖的啊,把作業畫完,媽媽給你繡的小鴨子就好了。”
母親開口,她聲音溫柔低啞,她迎著光,舉著那個繡框問:“看,小鴨子漂亮嗎?”
那正是他丟失的那塊手絹。穆昱宇心裡一驚,奮力一掙扎,眼前的情境突然變換,小鴨子被一個畫框罩住,安置在老舊的壁櫃中。他愣愣地看著,突然背後傳來小孩清脆的聲音:“爸爸爸爸,看我的畫!”
他轉頭一看,斐斐高舉著一幅畫跑過來,黑亮的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小臉上佈滿亟待誇獎的神情。
這是他的兒子,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孩子了。
穆昱宇發現自己其實很想他,哪怕他只是一個臆想出來的產物,可這孩子如此鮮活可愛,又虛榮又臭屁,怎麼看也是他老穆家的種。穆昱宇突然很有一種把孩子緊緊抱進懷裡的衝動,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小孩軟軟的身體抱在臂膀間,成功喚起他溫柔純淨的感覺,他想也不想,拿腮幫的鬍子茬去刺小孩嫩嫩的臉。
斐斐咯咯直笑,在他懷裡亂扭,一邊扭一邊嚷嚷:“爸爸好癢,爸爸好壞。”
“臭小子,快下來,別蹬到你爸了,爸爸剛回來累著呢,快下來。”
穆昱宇抬起頭,倪春燕出現在他正前方,臉色紅潤,帶著笑呵斥穆斐然,隨後抬頭看他,目光溫柔如水,笑語盈盈說:“你回來啦?”
那是他的妻子,給他生兒子的女人,在這個空間,他們相親相愛。
穆昱宇抱著孩子走過去,鄭重地用另一隻手,把倪春燕抱進懷裡,胳膊收緊了,切切實實感受到手臂裡有兩個人跟他血肉相連,無法分割。
什麼是無法替代的東西?這就是無法替代的東西。
他的眼眶忽然潤溼了,他恍然大悟,原來,他的內心一直以這樣一種具象的方式給他傳遞著資訊,告訴他長久以來他一直匱乏的,一直渴望的,一直遺忘的,一直嚮往的。
就是這樣的東西。
它跟致幻劑無關,跟違背理性的幻覺無關,甚至跟愛情也無關,那是一種更為根深蒂固的需求,它關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依賴,對她的信任,它是這個男人只能對這個女人才能產生的安全感,是隻有在他抱著這個女人,只有擁有這個女人為自己誕下的後代才能有的踏實感。
這才是冬夜裡被冷硬的暮色包圍下跳躍不定的那點火光。那點火光無需太亮,因為它不是拿來照明,可它也不能太暗,因為它必須溫暖且切實地存在。
“老公,累不?”懷裡的女人體貼地拍拍他的後背。
“爸爸,看我的畫,老師有表揚哦。”臂彎上的小孩樂滋滋地向炫耀。
穆昱宇接過一看,紙上畫著濃墨重彩的一派鮮豔的顏色,各種抽象的人和花朵共生一處,依稀彷彿還能辨認出動物的形態,這是兒童在用自己天真燦爛的筆觸表達對這個世界的熱愛,他還不懂得什麼是生活,可他懂得人類那些最基本的善意與情感。
“這個畫叫什麼?”穆昱宇問。
“春天來了。”穆斐然認認真真告訴他。
“為什麼要畫春天來了?”
“因為春天裡有好多花呀,漂亮的,香香的,小朋友們都出來玩,”小孩笨拙地比手畫腳,“我本來還要畫一個大太陽,可小舅舅說他不喜歡大太陽,小舅舅就是怕熱,唉。”
穆昱宇沉默著,然後問:“斐斐,你的願望是什麼?”
“當畫家。”穆斐然大聲回答。
“你呢?”穆昱宇轉頭看靠著他的妻子。
倪春燕有些詫異,抱著他的胳膊笑嘻嘻說:“我沒啥願望啊,家裡兩個兔崽子好好的沒病沒災,你工作不要太累,咱媽長命百歲,麵店生意再好點,哈哈,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你自己的呢?”穆昱宇問。
“我自己?”倪春燕咯咯笑著說,“那我希望自己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怎樣?嗯,別老得太快,不用太漂亮,夠迷住你就成。”
穆昱宇笑了,抱緊她,低聲說:“在我心裡,你很美,真的。”
倪春燕紅了臉,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