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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痴不好。
養一個白痴,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對他好一天很容易,好一年卻難。
倪春燕卻要人家對他好一輩子,都是精打細算過日子的小老百姓,誰也不會昏了頭去趟這趟渾水。
所以倪春燕一直一個人。
“她的父母呢?”穆昱宇問,“她並不是孤兒。”
林助理笑了一下說:“先生,這位女士確實不是孤兒,但她的母親在生下她弟弟沒兩年就拋夫棄子,跟別的男人跑了。她的父親從此一蹶不振,常常借酒消愁,在倪春燕女士二十歲的時候因為喝酒過度,酒精中毒死亡。”
穆昱宇愣了一下,喃喃地說:“也就是說,她二十歲就開始獨立支撐門戶了?”
“可能更早,這位女士說起來真是了不起的人呢,年紀輕輕就帶著弟弟開店做生意,她遇到的麻煩絕對比一個男人做同樣的事遇到的要多。”
穆昱宇瞥了他一眼,發現助理今天格外饒舌,不動聲色地笑了下,淡淡地問:“你似乎很同情她?”
“哪裡,”林助理正色說,“準確的說我是敬佩。”
“哦?”
“不瞞您說,我也是單親家庭出身,”他低頭笑了笑說,“我父親在我十三歲時病逝,母親一直等到我成年了才再嫁。我知道女人在這種情況下有多難。”
穆昱宇閉了閉眼,說:“二十歲,你二十歲的時候在幹嗎?”
“念大學,琢磨找個好工作,讓我媽媽過好日子。”
“我也是,”穆昱宇低聲說,“那時我在準備去美國。”
林助理看著他手裡的調查報告,兩人都陷入沉默中。片刻之後,穆昱宇說:“忙過這一陣,你放幾天假,陪陪你媽吧。”
林助理笑了說:“謝謝您,先生。”
這席談話令賓主二人均覺得彼此關係親近不少,等林助理告辭的時候,穆昱宇甚至親自送他到門口,回來時發現有保鏢提著保溫湯煲過來,他想起這是自己命宅子裡廚師燉的鮮魚湯。他倒了喝了幾口,發現味道跟倪春燕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也不是大廚做的難喝,而是喝不出那種期待的感覺。
穆昱宇知道自己昨天應該是把倪春燕得罪了,這下要喝她煲的湯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他不以為然地皺眉,心想我誠意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拒絕了我。
難道沒了張屠夫,還吃不了帶毛豬?
穆昱宇幾下喝光了湯,放下碗,等著外面護工進來收拾了,他吃了藥,在護士的幫助下上床歇息。
閉上眼的時候他想,再過兩天,再住兩天醫院,就可以回家了。
“爸爸……”
久違的兒童哭聲突然響起,穆昱宇心頭一驚,睜開眼,發現床頭趴著一個小孩兒,跟自己相似的眉眼,卻長著倪春燕的尖下巴,不正是夢中的倪斐然小朋友麼?
“爸爸……”婓斐耷拉著腦袋,抽泣著說,“媽媽,媽媽生好大的氣,她推婓斐,還,還讓我滾開。嗚嗚,婓斐不是球,怎麼滾開啊?嗚嗚,媽媽不理我,爸爸,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又回到那個怪夢中。
穆昱宇坐起來,他發現自己在這裡的身體並沒有心肌梗塞病人那種無力感。看來他在這並沒有得病,他發現自己這次也不是在床上,而是躺在書房一角的躺椅上,膝蓋間放著一本書,好像是看書之餘午休一般。
窗外陽光明媚,但唯一的窗戶被人細心拉上白色鏤空抽紗窗簾,窗臺上大大一個玻璃缸內用清水養著一盆青翠欲滴的富貴竹。
窗明几淨,陳設雖然陳舊可是不乏舒適,尤其是躺椅下墊著的枕頭,很軟。
如果沒有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孩就好了。
“爸爸,嗚嗚,爸爸……”小孩揪著他的衣服哭。
穆昱宇注意到這小東西此次沒有前幾次那樣扯開嗓門嚎,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做錯的事比較嚴重,嚎也沒用,只敢小聲拽著父親的衣角啜泣著。
“你幹什麼了?”穆昱宇揉揉太陽穴,缺乏耐心地問。
婓斐抬起頭,狡辯說:“婓斐明明很乖。”
“得了,很乖你媽會跟你發火?趕緊的,坦白從寬。”穆昱宇把書拿過來,隨意翻了翻,發現居然是一本歷史小說。
他不看小說已經很多年,尤其這種胡編亂造的歷史小說。翻了兩頁後,他缺乏興趣地合上書。
小孩嘟著嘴,哭得稀里嘩啦,還不忘喊:“爸爸爸爸……”
“不說也成,我現在出去跟你媽說,你不但沒承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