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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超聽話,讓哥哥喝,他受傷了,姐回去再給你泡啊。”
小白痴嘟起嘴,但他顯然知道受傷的人更需要這個,於是羨慕又有些害怕地小心看了穆昱宇一眼。
好像那真的是人間美味。
穆昱宇鬼使神差地舉起瓷缸喝了一口,是很甜,也很暖。他正要再喝第二口,忽然聽倪春燕說:“好了好了,你那邊可算來人了。我走了,你保重啊。對了,這是你的藥。”倪春燕把一個塑膠包塞給他,絮絮叨叨囑咐說,“醫生說了,手腳供血差,要十天才換藥,你記住……”她忽然停下,笑了笑說,“瞧我,盡瞎白活,你哪會缺人提點這個。”
她招呼小白痴起來,忙裡偷閒似的回頭衝他點點頭算打過招呼,然後就這麼拉著人轉身走了。
“你……”穆昱宇想說什麼,卻被急診室奔進來的幾個人一聲聲的“穆先生”打斷。
再一次,穆昱宇目送倪春燕拖著她的白痴弟弟離開。
“對不起先生,是我失職,大軍走了後,我該立即給您補跟在身邊的人。”林助理滿頭大汗,慚愧難當地對他說。
“先生,您下回決不能只帶著司機就這麼出來,”跟著來的姚根江一臉嚴肅地說,“非常時期,指著您出事翻身的人可不少。”〃
“都是我的錯,”老陳誠惶誠恐地說,“我就不該放您一人站醫院大門口,我……”
“行了。”穆昱宇打斷他們,不悅地說,“我沒事,別一個個說得跟追悼會上的。老陳,回去了,阿林和老姚,今晚住我那,路上咱們好好聊一下今晚的事。”
他站了起來,端著那個搪瓷缸往外走,林助理跟上,問:“先生,要不要替您拿一下這個,嗯,杯子?”
‘
“不用了。”
“你喝什麼?”姚根江走到另一邊質疑地問他,“是醫生給你喝的?可靠嗎?”
穆昱宇淡淡笑了一下,說:“就紅糖水。”
老姚詫異地問:“什麼?”
“我小時候可愛偷吃這個,”穆昱宇淡淡地說,“那會紅糖都是一疙瘩一疙瘩的,可能也不便宜,我媽每回只稱一斤裝玻璃罐裡,藏在我們家碗櫃頂上,我能搬著凳子爬上去開罐子,每次只拿一小塊,過個嘴癮就下來,嘿嘿,我媽到死,都沒發現過。”
姚根江沉默了一會,一本正經問他:“您是讓我誇您從小聰明伶俐?”
穆昱宇瞥了他一眼,說:“不,我想說這玩意好多年沒喝,這會喝起來,已沒以前好喝了。”
“那我建議您倒了。”
“算了,”穆昱宇低頭又喝了一口,搖頭說,“也不是甜得發膩。阿林。”
林助理跟上來看他。
“大軍犯的事,你跟進了嗎?”;
林助理微微一笑說:“有的先生。”
“他砍的那個人叫什麼?”
“一個地痞混混,人稱軲轆胡,算那一片幫會的小頭目。這個人,”林助理遲疑了一下,飛快地說,“他的愛好跟人不太一樣,他喜歡玩男的,不喜歡玩小姑娘。”
穆昱宇的腳步猛地停住,他轉頭對著林助理,冷冷地問:“你是說,他碰了那個小白痴
“是。”
“得手了?”
“沒,”林助理趕忙搖頭,“大軍去的很及時。”
“這是個人渣。”姚根江插嘴說,“被大軍砍手一點不冤。”
穆昱宇沉默了,他知道,如果在這種事中,被傷害的物件是倪春燕自己,她或許都沒那麼感激孫福軍,可物件要換成她的寶貝弟弟,那意義就截然不同。
他腦子裡浮現那個女人拒絕為他工作時振振有詞的話:“我沒臉這時候給你打工。”
可以理解,在她愚蠢而簡單的思維中,孫福軍是恩人,凡是跟恩人作對的,包括自己,就都是壞人。
可今晚她為自己跑上跑下,還給自己衝了紅糖水。
穆昱宇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搪瓷缸,白底上描了一朵難看的粉色蘭花,這就是那個女人能有的品味了吧?可也只有她,會出人意料地,用惡俗的茶缸給他弄來熱熱的紅糖水,這種東西,恐怕穆先生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從別的女人手中接過的這麼甜膩的飲料。
如此廉價,可又如此特別。
“大軍這件事沒做錯,”穆昱宇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地說,“把他的官司處理完了,還讓他回來吧。”
“是,先生。”林助理笑著說,“有他在您身邊,我們也安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