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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厭惡結婚照這種無聊的東西,他跟葉芷瀾的婚姻中兩人僅有的幾次合影都是在公眾場合別人所拍。
這絕對不是穆昱宇的人生,絕對不是。
穆昱宇捧著頭命令自己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但他急得滿頭大汗也沒有上回的疼痛眩暈感襲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開門聲和哭鬧聲,以及女人的哄孩子聲,過了好一會,外面總算安靜下來。然後,房門被人用力開啟,倪春燕叉腰站在房門口壓低嗓門不滿地數落他:“老公你幹嘛啊?沒事推婓斐做什麼?孩子要真摔了磕了怎麼辦?你不心疼啊?”
穆昱宇抬頭看她,這是另一個倪春燕,就算穿衣品味不敢恭維,可仍然美豔動人,舉手投足流露出安穩幸福的自信。她不是自己在現實中遇到過的,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女人。
穆昱宇張開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忽然感到有種無力感,這整個荒謬的夢就如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劈頭蓋臉罩到頭上,他不知道怎麼躲,不知道怎麼撕裂,反抗。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進入這樣似夢非夢的地方,被當成另一個穆昱宇?
“老公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咦?你怎麼了?臉上怎麼這麼難看?沒事吧啊?”倪春燕急急忙忙走過來,把手搭到他額頭上試試溫度,擔憂地說:“沒發燒啊,是什麼感覺?頭疼嗎?哎呦你還站著幹嘛,快躺下歇著。”
穆昱宇腦子有點空白,他被動地由倪春燕拉著手扶到床邊。這個夢真實到令人恐慌的地步,他甚至能感知倪春燕的手柔軟中帶了粗糙的質感,她身上混合著灶臺煙火味的氣息。穆昱宇順應著躺回床上,他想也許再睡著,那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所以睡著是最重要的。
倪春燕替他蓋上被子,憂心忡忡地念叨:“我就說你不是亂髮火的人嘛,身體不舒服是不是?怎麼不說啊?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你歇會啊,要還疼咱們上醫院好不好?我,我給你把醫保卡找出來,咱們待會吃過飯就上醫院。”
她忙著起身,穆昱宇忍不住說:“等會。”
“啊?”倪春燕轉頭看他,“怎麼啦?你擔心店裡啊,沒事,阿祖和阿芬看著呢,下午客人不會多,你單位那邊我早讓老王幫你請假了,大不了咱不要那個全勤獎唄,身體要緊,累出病來還不是我心疼。”
“我不是,不對,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我還不知道,都老夫老妻了,你不就擔心當經理不上班公司裡有人說閒話嗎?經理不是人啊,經理還沒不許有個小病啊?你呀,就是責任心太重,這年頭摸魚的人多了,也沒見你這麼死心眼的。”她說著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噗嗤一笑,“不過誰讓我就喜歡你這個死心眼呢?”
倪春燕側身在他邊上坐下,雙手搭到他頭上,穆昱宇想躲,卻被她迅速地按住太陽穴,然後她用指腹在上面輕輕揉著,一邊揉一邊軟聲說:“老公啊,你要做得不高興,大不了辭工換一家,要不然跟家裡待著也啥,我養得活你。”
這叫什麼話,難道我像吃軟飯的?穆昱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倪春燕自己先咯咯笑開了,隨後柔聲哄著他說:“好了好了,我說錯了,你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那什麼,咱們家夫權為綱啊,哎呦我說這話聽著怎麼那麼酸哪,肯定是哪個討不到老婆的臭男人想出來的……”
這種話新鮮得很,穆昱宇一輩子也沒想過夫妻間能這麼對話,他跟葉芷瀾就算關係最好的時候也不過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沒互相出言譏諷而已。況且穆先生又怎會允許哪個女人按摩他的頭?沒人敢,他也不需要。但倪春燕的手勁嫻熟得很,按起來力道恰到好處,不知不覺讓他放鬆身體,不一會就昏昏欲睡。
“餓不餓?我給你留了湯,招牌牛肉湯,那兩個小兔崽子沒偷吃吧?”
他閉著眼沒有回答。
“你比我有文化,教孩子啥的我都聽你的,不過老公啊,婓斐還小,咱有時候也不能要求太高是吧?回頭給孩子壓力了也不好,我反正要求也不高,我兒子能平安長大,以後娶老婆了別忘了老孃就成,你說呢?”
“剛剛婓斐還問我,爸爸是不是不愛他了?你說這小鬼都胡扯什麼呀,八成是電視看多了,什麼愛不愛亂七八糟的。哎,我跟你說,上回我去他們幼兒園,那老師跟我說,他們班上都有倆小孩湊一塊玩說自己是一對的了,哈哈哈,你說說,那麼點大他們能幹嗎啊,哈哈哈,太好玩了。我問兒子他有沒有相中小媳婦兒,臭小子跟我拽著臉說,她們長得醜,沒媽媽好看,把我樂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