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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臭娘們你他媽說什麼?!”
於是兩夫妻一人一句能吵翻天去,他們的吵鬧聲通常會驚嚇到邊上的小表弟,於是小孩也扯開嗓子跟著嚎哭起來,在一派尖利的噪音中,穆昱宇安靜地埋頭扒著自己碗裡的米飯。他吃著吃著,突然整個碗被人不由分手奪走,然後臉上啪啪兩下捱了姑媽兩巴掌。
“吃,就知道吃!你個討債鬼,你個掃把星,都是你……”
少年沉默著,面無表情挨著落到他身上的巴掌,等姑媽打累了,他才一步一退地縮到自己睡的地方,將剛剛臉上粘著的飯粒拿下來,重新塞回嘴裡。
那時候少年也有想過明天,想起未來也有種火燒一樣的炙疼,他覺得自己所有的悲劇就來源於貧窮,日子過得太拮据,人所有生存的動力都用來琢磨下一頓吃什麼,那就沒法兼顧不管吃管喝的東西。他想如果自己出身富貴,父親再生性薄涼,也不至於拋棄親生兒子,他想如果自己有錢,堂堂正正給得出自己的伙食費,姑媽再刻薄吝嗇,也不至於給他頓頓吃剩飯剩菜。
那樣未來也就有保障,能吃飽穿暖,能上學,長大後能娶個肯給他做好飯的媳婦,能生個孩子,能養活他,哪怕老婆死了也不把他當累贅,管他每頓都吃飽。
穆昱宇先生突然就有些食不下咽了,他低頭看著倪春燕給自己準備的午餐,一個素的兩個葷的,口味偏清淡,做的也很講究,沒有一個菜是馬虎隨便來的,他知道,連菜心都給專門摘了頂上最嫩的部分,這是還當他是住院期間的病人呢。
“茄子老了,”他放下筷子,不動聲色地擦擦嘴,“牛肉有點過甜。”
“估計春燕忙昏了頭,她早上不還得出攤賣早點嗎?”孫福軍邊吃邊回答他。
穆昱宇皺眉說:“就不能專心點做好這頓飯嗎?還賣什麼早點?”
“嘿,您說的真新鮮,不開檔做生意,她們姐倆喝西北風去呀?”孫福軍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未了才意識到自己這麼說有點不尊重,忙笑著說,“先生,您是大人物,也合該不知道小老百姓的苦,這出門七件事,樣樣要用錢,小本生意還得求天公作美,還得求老天保佑別一出去就撞見地痞流氓,城管警察。更何況,春燕她們不是要搬嗎?那花錢的地方多了。”
穆昱宇回頭看林助理:“阿林,你沒給她先開工資?”
林助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這,按規矩僱員不是月底才是領薪日嗎?”
穆昱宇不悅地說:“倒讓廚子貼錢買菜了,真是。不用等月底,明天就給。這事你親自去,同時把合約給她簽了。”
“是,先生。”
穆昱宇想了想,從懷裡拿出支票本,飛快簽了,撕下了遞給孫福軍,皺眉說:“你跟她說這段時間不準出攤,否則就是違約,我不喜歡廚子給我做飯還不專心。這個,是她裝修新店面大概會用到的錢。”
孫福軍吃驚說:“她不會要的,您不知道,那姑娘倔得跟頭驢似的。”
“不是白給的,這是補償她這些天不出攤的損失,等於我把她的早點全買了。”穆昱宇沉著臉補充說:“等她簽了合同你再告訴她,下回再敢把牛肉給我做這麼甜,我就告她違約。”
孫福軍瞪大眼睛,不解地問:“這,這也能告哇?”
“合約上會寫明做我這份飯的時候不準同時做其他事。”穆昱宇冷冷瞥了他一眼,“怎麼,你有意見?”
孫福軍明智地合上嘴,用力搖搖頭。
林助理辦事速度很快,不出幾日,穆昱宇的離婚律師團隊就建好,他聘請的是業內特別刁鑽,專替富豪打這種官司的資深律師,收費昂貴,但一輪談判下去,卻也初見成效。葉芷瀾同意搬離穆宅,搬到市中心的高層住宅區,並且如穆昱宇所希望的那樣只帶走自己的物品。她離開的那天穆昱宇在書房的落地玻璃窗前抽著雪茄注視著那個女人梳著高貴的髮髻,穿著華美的禮服,披著皮草,帶著長長的珍珠項鍊,蹬著金色高跟鞋,宛若赴宴一般神情倨傲地走到花園。她已經沒有之前瘋狂的模樣,就這麼乍眼看過去,依稀彷彿,又是那個傲慢而高高在上的葉家公主。只是臉上的胭脂厚了些,塗在雪白的臉上,突兀得像兩團春天泥地裡的花泥。穆昱宇笑著噴出一口煙,他想大概葉芷瀾太久沒戴葉公主這個面具了,以至於一時半會,居然跟人不相配。
葉芷瀾猛然回頭,目光銳利如電射向他這邊,穆昱宇不以為意,微眯著眼繼續衝她輕蔑地吐煙,葉芷瀾咬了咬嘴唇,看著他,古里古怪地笑了笑,用口型對他慢慢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