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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殿內三位中書省大臣已經將一些比較敏感的奏章、奏摺都放置到了龍案上,一摞一摞,堆地極高,粗略一數大概也有數十本。
這還不算完,因為在大魏天子趙元偲審批章折的過程中,尚書省六部陸續派人將最新章折的送至垂拱殿,而這三位中書省大臣在初審後挑出其中比較敏感的,將它們呈遞到大魏天子的龍案上。
這是一個週而復始的迴圈,即便是像趙元偲這樣賢明的君王,也不可能會有將龍案上的奏章、奏摺全部處理完的時候。倘若有朝一日龍案上真的不再有奏章、奏摺了,那就意味著大魏即將亡國了。
如此過了兩、三個時辰,趙元偲龍案上的章折竟未見減少。
望著龍案上那一摞摞的章折,大魏天子有感而發地嘆了口氣:“世人皆道天子好,豈知天子亦難當……”
三位中書省大臣聞言停下了手中的筆,不約而同地望向趙元偲,紛紛誇讚。
“好句!”
“好句子啊,陛下!”
趙元偲捋了捋鬍鬚,沉思一番又吟道:“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隴右富足翁,日高丈五猶披被。”
三位中書省大臣聞言動容,畢竟趙元偲這首詩已不能用好與不好來衡量了。
三人紛紛離席叩拜,口中大呼:“陛下聖明之主,我大魏有陛下在,真乃鴻途國運!大魏之福、社稷之福、萬民之福!”
“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朕就是發發牢騷而已。”
趙元偲揮揮手請三位中書省大臣起身,其實這會兒他心裡也高興,畢竟他只是將八子弘潤的詩稍做改動,並添了兩句,便暢快地宣洩出了這十幾年來的苦悶。
“今日陛下對詩似乎興致很高啊。”中書令何相敘捋著白鬍子笑著說道。雖然他感覺那首詩的詩體並非出自詩經,但見天子挺高興的,他自然不會多嘴。
“哪裡,朕也就是……”趙元偲正要說他只是聽了八子弘潤的怪詩有感而發,忽然心中一動,從袖中摸出弘潤所寫民富國強的那張紙,招三位中書省大臣到身邊,問道:“三位愛卿,你們覺得這句話如何?”
三位中書省大臣好奇地走到龍案前,探頭瞧了一眼龍案上的那張紙。
“民富……國強?”
頓時,三名中書省大臣面面相覷,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他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誰也不敢冒犯開口。
區區四個字,卻有這等威力,竟使三位中書省大臣諱莫言深。
第三章:放風箏
民富國強,與國富民強,這兩個詞看似接近,可實際上,兩者間有著天壤般的差別。
首先說國富民強,這才是當今大魏普遍流傳的詞彙,它以國為本,強調將國的定義擺在民之前,而國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國乃社稷,乃姬氏趙姓皇族的祖宗基業,所謂天子與國不分家,在大魏,天子就是國,國是大魏天子的國。
這句話符合當今大魏的國情,以國為本、忠君愛國。
而民富國強這句話,恰恰與前一句背道而馳,雖然從字面理解是,百姓安定富足、國家就能強盛,可問題在於,它將民擺在首位,擺在大魏社稷、大魏天子之前,其真正的意蘊乃是以民為本。
這就涉及到政治意志了,要知道當今天下不管是大魏還是其他國家,其國體都是以國為本,國家與天子兩者是擺在首位的,也就是儒家所提倡的忠,而民富國強這句話卻將國體定義為以民為本,將民生放在皇權之前,這是與皇權統治思想向左的,換句話說,這句話在當今大魏犯了政治思想上的錯誤。
毫不誇張說,幸虧提出這句話的人是大魏天子趙元偲的第八子趙弘潤,否則若是一名普通計程車人提出這句話,那是可不得了。
正因為這樣,中書令何相敘、中書左丞藺玉陽、以及中書右丞虞子啟,這三位中書省官員都不敢妄言,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副諱莫言深的模樣。
或許他們心中還在猜測,猜測這句話會不會出自某個剛剛踏足仕途的年輕士人的口,因為只有那些初出茅廬、滿腔熱血計程車人,才會因為年輕的關係,桀驁不馴地無視高高在上的皇權,在最基層的百姓放在首位,直到若干年過去,在官場摸爬滾打,他們才會逐漸領悟到,他們這些官員存在的意義,並未是為了給百姓謀福,而是協助皇權來統治這個國家的百姓。
正因為清楚明悟這一切,因此三位中書省大臣誰也不敢開口。
見此,老太監童憲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