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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鈞眼睛裡有點潮溼,仰起頭望著天,心情稍稍平靜了些。
而這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一絲微弱的聲音,好像是白溪和秋娘在說話。
他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在秋水軒附近的一條隱蔽的巷子裡,發現了白溪、紅纓和秋娘的蹤跡。
她們三個果然有勾結!
側耳聽了一會兒,文鈞基本瞭解她們的計劃。不過,文鈞不打算揭穿她們,因為她們的計劃不會成功,即便僥倖矇騙了眾人,對錦夏來說,也未嘗是一件壞事。
文鈞樂見其成。
當天下午,謝天鴻的人找到秋娘,在第一時間裡,把她帶到景王府。
一切都在文鈞的預料之中。
雲鏡居里,謝天鴻、錦夏和文鈞三人在場,或站或坐。秋娘微微弓起後背,跪在堂前。
“來人,賜座。”謝天鴻一抬手,說道。
房間裡就四個人,他明顯是在支使文鈞做事。
就算文鈞是家丁,那也是錦夏的家丁,只聽錦夏差遣。自從他跟著來到景王府,錦夏沒給他安排事,反而是謝天鴻各種雞毛蒜皮的吩咐。
謝老三,你真行!
文鈞腹誹一番,去隔壁搬來一張凳子,送到秋娘面前。
秋娘道過謝,恭敬地問,“三殿下,不知您找老奴有什麼吩咐?”
謝天鴻向文鈞一揮手,“上茶。”
又來了,這是赤。裸裸的公報私仇!
文鈞的身手沒有謝天鴻好,身份地位更是沒法比,不得不耐著性子配合。免得秋娘不肯說了,把責任推到他頭上。
秋娘叩謝三皇子的恩典,起身坐下,捧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著。
從外表看來,秋娘長得十分普通,說不上美醜,也沒什麼特點,很難讓人見一面就印象深刻。她不像是一個心機很重的人,倒像是樸實的老百姓,或許就是這張無害的臉,才最容易讓別人對她的謊話深信不疑。
謝天鴻折騰完文鈞,終於開始說正題。他問秋娘,“我找你來,就是問幾個問題。你不用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照實說就好。”
秋娘低頭,“三殿下放心,老奴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旁的錦夏有點緊張,兩手緊緊抓住衣角,彷彿接受審問的人是她。
謝天鴻感受到她的不安,安慰似的握住她的手,穩定住她的情緒後,繼續問道:“秋娘,十七年前的事,我們知道了個大概,你不要試圖欺騙我們,否則,絕沒有好下場。我問你,你當年抱到相府的女嬰,她的生父是誰?”
秋娘的手抖了一下,茶杯跌落到地上,茶水和杯子碎片撒了一地。她慌忙跪下叩頭,“那是公主的私事,老奴不敢過問。”
文鈞冷笑一聲,“不敢,我看你倒是沒什麼不敢的,每個月從相爺手裡拿走的銀子,你敢說出明目嗎?”
錦夏不太明白文鈞話裡的意思。秋娘拿走的銀子,好像是相府買胭脂的錢,難道另外有隱情?
秋娘登時嚇得臉色慘白,雞啄米一般叩頭不止,連聲求饒。
文鈞揪住她的後領,一把提起,“你冒著殺頭的大罪,把小公主送到相府,卻跟相府收封口費,秋娘,這種事也就是你做得出來。”
秋娘戰戰兢兢地縮起脖子,不敢直視文鈞的眼睛,“老奴糊塗,錦少爺饒命!”
文鈞頭一次被人稱呼為少爺,頗有些不習慣,愣了一下後,鬆開了手。
秋娘跌坐在地上,鬢角一縷花白的頭髮垂了下來。
謝天鴻說:“你告訴我們,女嬰的父親是誰,以前的事,只要你自己沒有露馬腳,我們可以裝作不知道。”
秋娘猶豫許久,左右看看身側的人,緊緊咬著唇,不肯吐露半個字。
文鈞來到她旁邊,蹲下身去,拾起一片碎瓷片在秋娘眼前晃了晃,又用手指彈了一下,放在耳邊聽聽聲音,嘴角浮出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年齡跟我相仿。你說,假如我去官府告發,說是你親手養大了紫裳公主的女兒,不知道官府會不會相信呢?”
秋娘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奮不顧身地爬起來,抓住文鈞的衣袖,瞪大眼睛悽聲道,“少爺,老奴知錯了,此事跟我女兒無關,您大人大量,不要牽連到我女兒身上,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還不快說!”謝天鴻一聲厲喝,聲音裡帶著無限威儀。
秋娘重新跪好,低頭稟告,“老奴不敢說出他是誰,但是老奴可以說出幾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