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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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的別院,就在大平莊,是個三進的院子。
最近幾年,京郊的上等良田十來兩銀子一畝,中等田也要七、八兩。一傾地就是百畝,一百二十傾就是一萬兩千畝。按照八兩銀子每畝的平均值計算,老太君留給曹顒的這個莊子也值將近十萬兩紋銀。
坐在昌平莊子大堂的椅子上,曹顒終於意識到,自己眼下竟是個大地主。曹顒記得在府裡看賬本時,記著曹家原本在房山有兩個莊子,不過是幾十傾地,後被曹寅賣了還虧空。良田萬畝,這會不會太招搖。想到這些,曹顒看了看昌平莊子的管事何茂財:“財叔,這附近其他人家的莊子土地多少?”
何茂財五十多歲,是曹家家生奴才,恭敬地回道:“大爺,昌平地好,京城大戶差不多都在這邊置辦莊子。各個王府的有三五百傾的,有千八百傾的,其他王公侯爵、尚書侍郎的十幾傾到幾百傾都是有的。”
曹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自己這個不大不小的莊子就不算礙眼。可是不知為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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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雖然是陰曆四月初,若是按照陽曆算的話,應該也到五月,已經可以換薄的夾衣。
在前幾日,曹顒能夠“下床”後,曾由平郡王幫著遞了帖子,請求覲見謝恩。有太醫院的幾位太醫照看,用了內庫的御藥,這是多麼大的恩典。
康熙皇帝召見了曹顒,仔細詢問他的病情,知道確實無礙後,安慰勸勉了幾句。這期間,他始終在觀察著曹顒,想知道他是否心存怨憤或者是否就此被嚇破了膽。
曹顒除了容顏消瘦些,與上次見駕時被沒有什麼不同,目光仍是那樣清澈,神情仍是那樣恭順,只是隱隱約約的,竟帶著幾分少年的羞澀。那神情,就如同做錯事的孩子,無法面對家長一般。
康熙以為曹顒是因惹出是非而不安,勸慰道:“此事怨不得你,不必不安!”
曹顒低下頭,回道:“奴才實在是沒臉見萬歲爺,沒臉見父親!”
“哦,為何這般說!”康熙心下詫異。
“萬歲爺,奴才委屈!”曹顒清脆地回道。
康熙的臉色沉重起來,感覺委屈,他想起自己那個感覺委屈的孫兒,又看看眼前的曹顒。如今的孩子,都怎麼了?
“萬歲爺,如今外邊人都傳言奴才被二三十人打了,都把奴才說成是沒用的窩囊廢,是靠著父祖恩蔭混上的侍衛。可是,奴才只是不願街頭鬥毆,觸犯大清律法。若是給奴才個機會,奴才願意與那些人比試。”曹顒的話落地有聲。
少年熱血,康熙笑著點了點頭,心裡熨帖多了。
曹顒低下頭,暗暗盤算著。康熙愛才,是眾所周知的,所以才會有納蘭容若十年榮寵,才會有馬齊白衣入相。自己既沒有納蘭公子的詞才,又沒有馬齊的相才,只好學做武夫。雖然自己這略顯文弱的外形,與英武神勇是半點扯不上關係。
那腔略帶少年熱血的話語,說得曹顒心裡直打顫,這不是裝嫩加賣乖嗎?又間接表了忠心,就算被欺負成那樣,也不忘記維護律法尊嚴。
康熙卻偏偏喜歡這套,只所以多年來對曹家榮寵不衰,與曹寅的潔身自好、忠君守法不無關係。換言之,換個大貪官,就算對康熙再忠心,康熙也不能允許他在江南刮地皮。
曹顒小小年紀,如此乖巧懂事,不帶半分紈絝之風,這怎麼能不讓康熙喜歡。不知不覺,他替曹寅感到高興,雖然子息單薄,但是有這樣的兒子,何愁後繼無人。
雖然知道了曹顒並不為遭到這種無妄之災委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意外捱打與皇子皇孫會扯上關係,但是康熙還是存了愧疚之心,想要補償這個孩子。但他眼下還不到十五歲,封了三等侍衛已經是格外開恩,哪裡有由頭提升二等。於是,康熙給了曹顒半個月的病假,命他養好身子到乾清宮當差。
曹顒叩首謝恩,心中暗爽。幾番籌謀,終於如願以償。乾清宮侍衛,就是俗稱的御前帶刀侍衛。雖然沒有升品級,但是身份地位卻與其他侍衛完全不同,為了避嫌疑,就算是太子也不敢隨便欺凌或拉攏御前侍衛。否則,一個“居心叵測”的帽子下來,誰都承受不起。
嗚呼哀哉的是,以後在御前當差,這“奴才”、“奴才”的是免不了的。曹顒心中不由開始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上三年又何妨。三年後,只要曹家能夠脫離困境,或者自己去科舉謀官,或者找由子回江寧,反正裝病的勾當又不是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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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大平莊,曹家別院。
曹顒坐在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