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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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規矩是“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因此入夜後,由高太君帶著李氏並全家女眷上香叩拜,然後中秋宴席才正式開始。
曹寅、曹並曹顒幾人先過來給高太君敬了一回酒,便撤去外院吃酒,內院裡只剩女眷。
高老太君坐在主位,右首坐的李氏,下面是曹寅的兩個妾。因西府兆佳氏剛剛生產,還在坐月子,而路眉又在“養胎”,這正房二房都沒有過來,只寶蝶和翡翠兩人在席。雖高老太君客氣地讓了一回,她倆誰也不敢往前坐的,便推了曹頤坐在高老太君左首,兩人順次坐下。
高太君平素言語不多,但席間一提到剛剛去看過的兆佳氏新生的女兒時,老人家歡喜之情溢於言表,話也多了起來。
兆佳氏因生了個女兒,心裡不太暢快。然高太君跟著李氏去探望她時,因見那女嬰不哭不鬧十分安靜,又叫高老太君逗笑了一回,高太君愛得什麼似的,沒口子的稱讚那孩子,又給了份厚重的添盆禮。兆佳氏聽了老人家的贊,又見老人家喜歡,這才高興了些。
“囡囡好啊,不鬧人,省心。”高太君由衷笑著,手指李氏道:“當初帶她時我還不覺著。後來侄子、侄孫子多了,一個個淘氣得緊,熱鬧是熱鬧,卻端得讓人懸心,還是囡囡好。”
高老太君說著又講一回李家的幾個侄孫子怎麼淘氣,口裡雖是抱怨,眼角眉梢卻是帶著高興笑意,一瞧便知她是極喜愛那幾個小孩子地。她說著說著。又不禁提了兩句李氏小時候的趣事。末了喟然道:“你是好的。素來沒怎麼叫**過心,這是我的福氣啊!”
李氏眼裡已經見了淚光,笑著陪母親飲了一杯酒,溫言道:“這麼多年女兒少在母親跟前承歡盡孝,如今母親就多住些時日,讓女兒盡些孝心。”
高老太君拍了拍女兒的腿,也有些傷感。曹頤在一旁見了。忙岔了話題,說些個佛語經典,又提了老人家高興的事,才把氣氛又挑了起來。
月上中天,眾人盡興而散。
因翌日曹頤就要跟隨曹顒進京待嫁,李氏這邊走不開,無法親自送她上京,十五這夜便在女兒處安歇。
母女同榻。李氏少不了又做了一番敬婆婆大姑、敬夫君、勤儉持家的叮囑。說罷。李氏將曹頤一綹頭髮別到耳後,撫著她的額角,笑道:“這些話其實也不必我怎麼說。你都是懂得地,不會叫**點兒心,只是忍不住還想說說罷了。我母親說我是省心地,是她地福氣。如今,你也是極好的,這也是我的福氣。”
曹頤紅了眼圈,低聲道:“這麼多年蒙母親不棄收養悉心教導,女兒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只是遠嫁,以後不能在母親跟前替母親分憂了……”
李氏眼角也溼了,伸手拭去曹頤的淚珠兒:“傻丫頭,女兒家一代一代的都是這麼過來的。嫁到夫家,就好生伺候婆婆相公吧,孃家這邊不必懸心。幸好你姐姐與你哥哥都在京城,總算不使你太過寂寞。”說到這裡,她從枕邊拿起個三、四寸見方地錦盒,打了開來,裡面是一隻鑲嵌了各色寶石的金手鐲。
曹頤見這鐲子有些眼熟,好像打哪裡見過,就聽李氏拿起鐲子笑著說:“不要嫌它花哨,這還是當年我出閣時,你外祖母傳給我的,聽說是在五臺山開過光的八寶鐲子,帶著它會得到佛祖庇佑的。原本是一對,你大姐姐那年出閣,我給了她一隻,餘下這一隻卻是留給你的。”一邊說著,一邊拉過曹頤的手,要親手幫戴在腕上。
“母親……”曹頤輕輕止住李氏的手,猶豫地道:“這鐲子這般貴重,又是母親地家傳之物,還是留給未來地嫂子吧!”
李氏嗔怪地瞪了曹頤一眼:“傻孩子,難道你不是我的女兒?”說話間,已幫她戴在手腕上:“你雖不是我生的,但是在我心裡,卻當你與你姐姐哥哥一樣地。說起來,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你姐姐性子強,不必提;你哥哥雖然話少,但也是不肯吃虧的。唯有你,小時候的鬧騰勁卻是磨沒了,什麼都憋在心裡。”
“母親……”曹頤心裡暖暖的,卻是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將身子往李氏身邊靠了靠。
李氏摩挲著曹頤的頭髮:“過去的都過去吧!天下間,哪裡有不盼著兒女好的父親?只是他多年不當家,也是不得已,你別太埋怨他。”這裡的“他”,卻是指曹頤的生父曹了。李氏知道,這是曹頤的心結,一直想開口勸解,但是又怕傷了她的心。如今,曹頤就要遠嫁,總不能讓她帶著對生父的怨恨出嫁,所以還是開了口。
曹頤抬起小臉,望向李氏,搖了搖頭:“女兒沒什麼可怨的!我有父母兄姊,福氣已是太過,哪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