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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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和尚是清涼寺的沙彌智然,他正從容伸出手來,十分優雅地掰了一隻雞腿送到嘴邊,聽了曹顒的勸,不在意地說道:“大自在就是不自在,不自在就是大自在,曹施主不必再勸了!”說完,已經咬了口雞肉,邊吃邊點頭,看樣子對其滋味甚為滿意。
曹顒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才十六,自幼在清涼寺長大,沒有見過外頭的花花世界……哪怕是出去遊歷兩年,再決定是否正是受戒也不晚!”
智然迅速地吃完一個雞腿,又拿了半塊豬蹄,邊吃邊說道:“若是耐不住修行寂寞,就算是七老八十還俗也無不可,眼下受戒不受戒又算得了什麼。師傅只有小僧一個弟子,若是小僧不能正式受戒,師傅他老人家該多失望!”
曹顒笑了笑,這小和尚。既貪嘴,又孝心,也離六根清淨也差太遠了。罷了,還是隨他,待到到他想還俗時,再幫他就是。
智然想來也是許久未開葷了,轉眼七七八八地將兩包葷食吃個乾淨,隨後才對曹顒道:“寺裡月初又新制了一批香。準備下月佛祖誕辰用的。師傅想著曹施主年前來信曾提過地。就留了一份出來,這次施主來,正可以帶回去。”
“新制了香了?”曹顒很高興,這可是“行賄”四阿哥的好東西,就這般不遠不近地聯絡著,再在十三阿哥面前多親近些,也讓曹家做個隱形的“四黨”。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曹顒提到明兒會來觀禮,智然小和尚鄭重謝過。他本是棄嬰,襁褓之中就被人扔在清涼寺門口,自幼由師傅拉扯大,實在沒有什麼親人,朋友也只有曹顒一人。
回到織造府,正看到莊常皺著眉從二門出來。曹寅雖然近日精神頭漸好,但仍是不能下床。莊常年歲大了。沒那麼多避諱,一些需要與曹寅商議的公務就進去開陽院,與之商議。
曹顒迎上前去。問了聲好,因見莊常眉頭緊鎖,不由問道:“先生可是為前幾日的旨意煩惱?”
莊常點了點頭:“按照章程,這幾日老朽交接了織造府的幕僚差事後,就要去蘇州那邊去,往後大人這邊,還需要公子多擔待了!”
“李家?”曹顒不知是該為曹家慶幸,還是為李家悲哀。但是畢竟兩家實在是休慼相關,往來得太密切。在別人眼中,江南三大織造曹家、李家與孫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李煦與曹寅不同,更像個官僚。他與曹寅出身一樣,這些年卻始終位於曹寅之下,如今能夠直接效忠康熙,成為通政司主官,怕是難免醉心於權利。在前幾年,他就曾大肆挪用鹽課的銀錢填補蘇州迎接地虧空。曹寅曾勸他幾次,他都不知避禍收斂。
想到這些,曹顒與莊常都有些憂心。莊常嘆息了一聲,道:“畢竟是公子母族,若是公子能夠幫時就幫一把,實在無法援手就要想著摘下干係,不要被牽連進去,否則之前這些就白籌劃了!至於老朽,明年就是花甲老翁,實在沒轍子就只好祈病。”
都是肺腑之言,曹顒點頭應了。
莊常又道:“雖然老朽不在這邊府上,但是老朽地堂弟公子卻可以信賴。他年輕時曾受過公子父祖地恩惠,對曹家只有一片感激,不會有二心。”
“先生多慮了,即便先生不在這邊府裡,也是家父至交。京城莊先生,小子一向以師待之,絕不敢有半分簡慢之處!”曹顒鄭重道。
莊常點了點頭:“公子心地純良,頗具大人年輕時的風範,是老朽囉嗦了!”
兩人別過,曹顒進了二門,仍是先去開陽院給父母請安。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曹寅的面色好了很多,倚坐在床上。李氏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手裡剝著荔枝,然後遞到丈夫的嘴邊。
曹顒站在門口,看到這個畫面,心裡暖暖的。這些日子,隨著曹寅身子漸好,李氏地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仔細算起來,夫妻兩個這樣守著幾個月的日子實在不多。往年,曹寅有大量的公務需要處理,每月有大半月的時間在江南各處,留在織造府裡的時間少之又少。
“大爺來了!”李氏身邊的大丫環繡鸞從外間進來,看到曹顒道。
李氏起身回頭,這才看到兒子來了,見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也有幾分尷尬。
曹顒心裡暗歎,母親的人實在是太羞澀了,不過是丈夫喂個荔枝,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地?不過,面上卻一點也不顯,上前幾步,給父母請了安。
父子說了兩句閒話,繡鸞低聲請示李氏,廚房那邊飯菜好了,是不是現在擺飯。
曹顒雖然剛剛瞧著小和尚吃了兩包肉,自己卻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