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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家,不必看人眼色,更不必給羅稻葵攢錢起房子娶媳婦。日子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想想都舒坦。
再加上田地上雖吃了虧,可羅老爹承諾拿出銀子來給他在西邊起三間竹籬瓦屋,可不比前幾年剛翻新的老屋強,大伯父毫不猶豫的就畫了押。
只沒想到不過五六年的光景,成親二十年後,已是年近四十的大伯孃竟還能生下個帶把的。孩子一落草,兩口子嘴角剛咧開,就意識到自己吃虧了。
就算不是長孫,那也是帶把的呀!
可那時候老兩口都已相繼去世了,兩家的戶口都已單立。分家文書上也沒說明若是大伯孃又生下了帶把的該怎麼處。反而白紙黑字的註明了“自分之後,無論誰好誰歹,或財發萬金,均不準爭競”並“空口無憑,立此分單永遠存執”的字樣,還有中間人和代字人的簽字畫押。在羅父同大伯父兄弟兩個的簽字下面還有四個小字,“平心合議”,都表明了兄弟兩人對這份分單的認可和這份分單的效力。
真是悔的腸子都清了。
不比大伯父有些私心,羅父很看重兄弟血親,再加上那時候手裡頭也有兩個餘錢了,自然有心幫襯兄長一二。可世事無常,沒多久竟意外失足過世了,單留下了孤兒寡母。
唯一的親兄弟過世了,大伯父說傷心也是真傷心。可再是親兄弟,跟兒子一比,也就算不上什麼了。在料理喪事的時候,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撈了一筆。後來羅稻葵進了城,並不情願的把家裡的田地分租給大伯父同七堂叔家的時候,兩家人都仗著自己出了力,不但扒拉下田地,還除了羅梔子的口糧,一粒稻一穗麥都沒多拿出來,更別說租子了。而且私底下兩家人家都沒少盤算著怎麼把那地歸在自己名下……
不過這都已是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兒了,羅稻葵也不願意再去翻舊賬計較些什麼。
可大伯孃,甚至七堂嬸都已動了這個心思,少不得就要扯開皮毛見見骨了。
第 122 章 佃租
這些都是羅家的陳年舊事,說起來還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就是家裡頭多這一串兒小輩兒都知之甚少,羅稻葵又不是個瑣碎的,金魚兒自然更不曉得了。不過說起佃租一事兒,她卻是知道一二的、
羅梔子、甚至顧金蘭顧金彪都同她說過家裡頭的這十二畝田地,位置如何,收成幾何,她都牢牢記在了心上。而且剛成親那會子,羅稻葵還特地領著她去認過路,自然知道向西半里地開外的面子山腳下的七畝多八畝不到的坡地是家裡頭的祖產,起初都是羅稻葵在打理,自打後來充了民壯,就是大伯父在耕種了。
而另一垧地雖只有四畝二分出頭,卻是齊齊整整的正經水田,就在村口臨河的清水壩頭,土地肥沃,是羅父在十多年前機緣巧合之下置辦下的產業。家裡人對這垧地的感情都非常深,就是最難的那些年,羅母也從沒想過要賣地,一心要傳給羅稻葵,現由七堂叔一家耕作著。
之前怎麼樣金魚兒沒有聽說,只知道自打去年開始,這兩垧地就都是按著對半均分來收租的。
大伯父、七堂叔兩家出力,耕畜、農具也按著規矩由他們自備。只和旁人家不大相同的是,羅稻葵做為主家不僅要出田,種子肥料也都要自出。好在的是兩季收成後和旁人家一樣,除了地裡的稻、麥、苞谷、洋芋等等的糧食作物外,稻草秸稈等物亦是對半均分。每畝三升三合五勺的夏秋兩季田稅按規矩由羅稻葵額外負擔。
蕭颯打小很是跟著大人看過兩出《白毛女》,恍惚記得裡頭有個情節是喜兒的老公王大春帶來的*隊伍在當地實行減租減息的二五減租政策,就是佃戶們打了一百斤糧食可以只交給地主家二十五斤作為佃租。
是以來了之後,看到好些人家佃地耕作的時候又要同主家共同擔負種子肥料,又要出耕牛鋤頭,還只能和主家對半均分收成,甚至還拿不到一半出產的時候,腦子裡就自動腦補出楊白勞和黃世仁來了,不免有些咂舌。
只等到金魚兒成了小“地主婆”後,再回過頭來看一看算一算,覺著吧,其實還挺公道的。當然,這是針對像金魚兒這樣的小主家。
益柔也覺著挺公道的,在這方面她比蕭颯有見識,當初自己手裡頭也有過一大批佃戶,自然知道主佃對半均分雖最為普遍,可也不是沒有隻肯負擔一半的種子肥料,還只肯和佃戶們主六佃四、主七佃三,甚至是外三分七的重租,也就是要拿百分之七十七的地主在的。
而且還有的大地主只認錢不認糧,非得佃戶們把米糧折成銀錢才肯收。而佃戶們往往因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