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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下來,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深呼吸了好幾回都沒能遣散堵在胸口的那口濁氣。只好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金魚兒,嘟囔道:“你這傢伙可真是皮裡陽秋,女生外嚮……”
益柔溫婉一笑,總算是用對了成語典故了,金魚兒卻是一頭霧水。她完全不明白蕭颯益柔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只既是想不明白,那自然無需浪費腦細胞的,轉身就繼續幹活兒去了,徒留下看著她的背影唉聲嘆氣的蕭颯,和若有所思的益柔。
而此時隔壁的大伯孃家,讓蕭颯益柔有過警醒,被金魚兒見過就忘的彭霞卻是坐立不安。
她只是應了祖母的話送兩隻小狗過來罷了,卻沒料到會被姑媽拉著同羅家三堂嫂有的沒的說上一大篇子的話。
她雖不明白姑母到底想怎麼樣,可光聽著那些個似是而非的話兒,再看她那一副直叫人?的慌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只到底鼓足了勇氣,還是不敢說出告辭要走的話兒。
而這幅畏畏縮縮一看就上不了檯面的模樣看在大伯孃心裡,就更是一肚子的氣了。她想的好好的,興興頭頭的拿著說一半留一半的話兒去噁心金魚兒,卻沒料到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趴趴的沒洩下半口氣,還平白生了一肚子的氣。再看看牆角那兩隻狗崽子和彭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縮頭縮腦的膽小模樣,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這樣的大冬天,巴巴的送兩隻剛滿月的狗崽子過來,這不是找晦氣麼!
前腳遣了彭霞回家,後腳就想把這兩隻狗崽子拎到隔壁去扔給金魚兒養。
只羅稻留抱著小狗說什麼都不肯鬆手,連一貫有些畏懼母親的羅卷耳也怯怯地跟在哥哥的身後,無聲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氣的大伯孃伸手在羅卷耳的手臂上擰了兩把,心裡才舒坦些。
……
大伯孃家殺年豬吃剖膛的日子定在臘月二十九。
用羅瑞香的話說,憑著大伯孃的算盤,若有臘月三十一,她是肯定會把日子定在三十一的。畢竟那時候各家各戶都已是殺了年豬了,剖膛也已是吃了少說二三十頓了,肚子裡油水足了,到時候說不得就沒有那樣好的胃口了,可不就能省下酒肉了麼!
若是平日裡,金魚兒肯定聽過就忘了。可今兒臘月二十九,不管是羅家壩還是顧家溝的習俗,都是要蒸饃饃。
而且數量還不少,畢竟一來除了要在正月裡自吃外,二來又要招待客人,三來還要招待回孃家的女兒女婿,並做為走親戚的拜禮。
這是金魚兒嫁來羅家溝的頭一個新年,雖說心裡都有成算,可也難免有些躊躇不安,不知道該蒸多少饃饃,也不知道該做多少品種。
三伯孃遣了大堂嫂過來指點她怎麼做庚飯怎麼送禮,實是叫她安心不少。可大伯孃從臘月二十八一大清早期,就一會兒跑過來一趟,一會兒一趟的。每回都是一樣的話兒,就是叫他們兩口子明兒一定要過去幫忙。
金魚兒哭笑不得,心裡頭不免有了些許的不悅意。
羅稻葵心裡頭也不舒坦,卻知道就算旁人都不去,他們兩口子卻是不能不去的。劈柴擔水之餘,又搶著幫金魚兒揉麵洗菜。
金魚兒心裡頭暖融融的,原本就放下了的不悅意更是煙消雲散了,大不了就趕個通宵,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只到了這日金魚兒才知道為什麼大伯孃要一趟一趟的叫他們了,原來除了他們兩口子同大堂嫂兩口子,還有三五個堂房的兄嫂外,竟是再無旁人過來幫忙了,連逮豬的人都湊不齊。
清洗著盆碗的大堂嫂就同金魚兒說:“年年都是這樣,家家戶戶都忙的團團轉,灶火一天燒到夜,哪裡有功夫過來幫忙的……起先還顧著些面子情,可後來見剖膛上的酒肉越來越不成樣子,自然就不大情願來了。”又不禁嘆了口氣,“只我們,再是推脫不過的。”
還有句話不大好交淺言深,大堂嫂心知肚明,就憑著這兩口子這人品,平日裡雖不顯,可一到婚喪嫁娶要辦事兒的時候,那可真是有的瞧了。
只她更明白的是,再是有的瞧,總歸輪不到她們揚眉吐氣就是了。畢竟佔著這個名分,就是憋屈上一輩子也無話可說。
這樣想著,心裡不免又舒坦了些,畢竟她們只是堂房,金魚兒羅稻葵可是嫡嫡親的自家人。有他們事事擋在前頭,自家也能安生些。
再看金魚兒,心裡不免越發親近上了兩分,手腳也更勤快了。
只饒是如此,到底翻腸洗肚、做飯生火、洗碗擺桌的就只她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