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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無休無止的排查憂慮。王卓顯得很警惕,他是保密員,除了領隊,他是洩密的直接責任人,但在他看來,似乎誰也不像,可下一刻,又覺得誰都像。
唯一沒有經歷過此事的是都寒梅了,即便她是心理學專家,也無法準確描述此時的心情,懷疑?憤怒?焦慮?恐懼?……似乎都有,似乎又都不像,她看看和她同處的一室的戴蘭君,又看看顯得平靜如斯的徐沛紅,這一刻最清的感受不是其他,而是覺得自己嫩了,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是歷練出來的,而不是書本上學來的,那兩位女性要比她表現的鎮定多了。
可是?越鎮定不正表明越心知肚明嗎?她如是想著,長期從事外勤的戴蘭君,長得又英姿颯爽讓人妒嫉的,誰能保證她不被敵人收買,她可不是七處嫡系出身。還有徐沛紅,地方上那些迎來送往中,誰敢擔保證她兩袖清風?對了,還有張龍城,原本就是個間諜,更值得懷疑。那怕王卓的嫌疑也很大,繞過防火牆往外傳送個訊息,很簡單的事嘛,誰敢擔保不是他故鬧玄虛?
都寒梅被自己這種奇怪的想法想得蠢蠢欲動,就像心理學上的自我催眠一樣,思路向這個方向延伸,她越覺得自己安全。
不過她狐疑和閃爍的表情在別人眼中,又何嘗不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戴蘭君誰也沒有看,目光直視,視線的正中是陳傲,陳傲即便一臉憂色,臉上傲情依然可辨,他總是以一種上位的眼光來看人,所以總是招致大多數人的反感,譬如現在戴蘭君就很反感,反感到她直接閉眼假寐。
從事過情報工作的人,多數都懂點自我催眠,因為不可能避免遇上惡劣環境的情況,比如數月不能著家、比如突然換一個陌生的環境、比如一下子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再比如,像現在這種情況……一旦遇上,自我催眠的效果就出來了,可以想想美好的事,可以想想躺到床上睡到自然醒的幸福,可以想想休個長假領略自然風光的愜意。
對了,大多數時候YY普通人生活,是這些人自我催眠的主要內容。
不過戴蘭君的自我催眠卻沒有達到效果,她的生活軌跡很簡單,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一個地方,附小、附中,一直到隔壁的大學,畢業從軍就在京郊,軍營的訓練的枯燥而乏味,復員後的生活比軍營更乏味,就在安全域性某處當內衛幹事,那個讓普通人諱莫如深的地方所有的人像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一樣,一模一樣的嚴肅表情;即便有七情六慾的人進到這裡,也會很快被格式化。
當然,個性必須服從於共性這是工作需要。但工作之外的生活卻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對了,不但工作,連生活的路也上一代鋪好的路,相熟的一介紹,相親的覺得雙方條件尚可,便順理成章的成了一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知道自己的生活會是一個固定的程式:和俞世誠結婚、結完婚各忙各的、等著有了孩子,把孩子扔給父母照看,然後兩人再各忙各的……直到退休,直到開始安排子女的生活軌跡,再按這個既定的程式重複。
天吶!為什麼現在這樣想,會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她回味著,表情裡帶上了一絲憤慨,以前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可為什麼覺得什麼都不對?
對了,錯在這裡……她撿視的自己心裡的陰影,大多數來自於仇笛,他顛覆了她的生活,他不該顯得那麼另類,讓我忍不住注意,忍不住生氣,忍不住發飈……他不該那麼出格,行動前居然非禮我,讓我忍不住喜歡上了那種刺激的感覺,忍不住有放縱的衝動……他也不該衝上來,其實那一次我以為自己都回不來了。
曾經少女的時候,對於愛情是那麼的痴等,像所有少女一樣會有這樣一個幻想,等有一天一位騎著白馬的王子出現在她面前,等了好多年,那一刻看到駕著燃燒車輛衝來的仇笛時,好像心有默契一樣,她知道他會衝上來,她知道該怎麼做,她甚至知道,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
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每個人生活的既定程式,卻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就像她無數次憧憬在面對前男友的尷尬一樣,她只能一味迴避,不知道該用什麼口吻解釋自己已經移情別戀。她還在想,要是把仇笛帶回到抱著誓守京門的父母面前審視一番,一定會是更大的尷尬。
為什麼這麼糾結呢?
是因為關愛太切,還是因為淪陷太深?
她不知道正確的答案,不過她很愧疚,在他危急和急險的時候,她都不在他身邊,甚至他受了刺激,連去關切一句也成了奢望,這個巨大的泥沼已經殞命數人,她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