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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當下露出一番對林延潮深表同情的眼色,侯忠書道:“先生罰你抄書太過分了,咱們兩人一人幫你抄一卷好了。”
張豪遠道:“那怎麼行,你的筆跡能和延潮一模一樣嗎?明日老夫子一下就看出來了。”
林延潮當下道:“不用你們幫忙,你們只要各借我一把寫小揩的硬毫筆就好了。”
這是什麼道理?
張豪遠,侯忠書兩個人不懂,依林延潮的話,各借他一把筆來。
但見林延潮研墨後,將三把筆都染上墨,一口氣在案上鋪了三張紙,然後林延潮一把攥起三支筆來,一起在三張紙上寫字。
“這也行?”
侯忠書,張豪遠都是絕倒。
“三把筆一起握,這字寫出來竟不會歪歪扭扭的,這這怎麼可能,延潮你有練過啊!”張豪遠道。
侯忠書一臉膜拜:“延潮你太了不起了,有這等絕技在身,趕緊教我吧,以後我就不怕被先生罰抄書了,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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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老童生
第二日,老夫子隨堂考試。
老夫子以貼經,墨義的方式,考校學童們昨天《增廣賢文》學習狀況。
對林延潮這樣身經百考的學生而言,貼經即是將書某行貼起幾個字,學生將貼住的字寫出來,相當於填空題,而墨義就是對經義的註解,相當於簡答題。
貼經只要能把整篇課本背下即可,至於墨義《增廣賢文》,對於林延潮而言,已經是很白的文言文了。比成書於孔子前的五經,淺白了何止十倍。
如書裡面,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這些話林延潮早就耳熟能詳了。
所以整堂考試對於林延潮而言,是一點壓力也沒有。
但是反觀小夥伴,卻都是不太妙了。
昨天眾人都一窩蜂的去摸蜆了,哪裡有空背書,老夫子開考後巡視幾圈,不是看見拿著支筆子在那麼動動劃劃,就是不寫字的,就是抓耳撓腮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的。
老夫子巡視一圈,臉色是相當的好看。但學童們卻沒有多少緊張神色,張豪遠依仗著自己是總甲兒子,索性將卷子草草一作,就交卷了。
老夫子將卷子收上來草草看了一遍後,肝都要氣炸了,但他沒有辦法指責學童,因為張豪遠可以不買他的帳。
“林延潮,你上來,幼學瓊林默完了嗎?”這老夫子明顯是要將氣都撒在林延潮身上。
林延潮捧著厚厚一疊紙上來,往案上一丟。
老夫子看著滿滿一疊塗著黑墨的字,吃了一驚,但一張一張拿起來看過,儘管這字寫得是歪歪扭扭,但是他確實將幼學瓊林的第一卷寫完了。
老夫子又拿起林延潮課堂考卷看了一遍,但見上面幾處貼經寫得不錯也就罷了,而墨義裡答案,寫得十分標準,就算是自己來解釋,也不會比林延潮解釋得更好了。
老夫子心道此人倒是真才實學之人,大宗師能選他,絕不是僥倖,神色和緩了一些然後道:“你都寫得完了,該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吧?”
“敢問先生,學生錯在哪裡?”林延潮仰著頭,一句話頂了回去。
“頑劣,頑劣!”老夫子眼下是顏面盡失道:“不知悔改,看來幼學瓊林是白抄了,我考校你增廣賢文,若是背不出,再罰你抄書!”
老夫子之前故意罰林延潮去抄幼學瓊林,抄不完就罰,就算抄完了,增廣賢文肯定也是背不好,然後照樣罰他。至於林延潮所交的這篇文章,他認為是林延潮固然解釋的不錯,但四千字的文章,不可能都背誦下來。
張豪遠這時候道:“先生這般不公平!延潮昨日抄書抄了一日,哪裡有時間去背增廣賢文?”
侯忠書道:“是啊,先生你是故意刁難延潮。”
眼下林延潮人緣很好,學童們紛紛為林延潮抱起不平。
林延潮這時候道:“多謝諸位同學了,不過先生要考就考好了,何必動怒,學生對《增廣賢文》是倒背如流啊!”
老夫子見林延潮這麼囂張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開口道:“你倒是給我倒背看看啊!不行的話,我罰你抄十倍!”
聽老夫子這麼說,眾學童都是大笑,張豪遠,侯忠書等人還是拍起了桌子。
學童們看向老夫子都是搖了搖頭,老夫子經驗不足啊,他不知周知縣就是這麼,在千字文栽倒在林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