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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輕敵,她故意捻牌搖頭輕嘆,沉定地瞥了三丫鬟一眼,輕咳一聲壓抑著內心狂喜,半晌方才淡淡道,“我六萬。”
三大丫鬟面露難色,金一諾心中已然狂笑,正欲發牌,金龜面無波瀾地伸手微微攔住了她發牌,“碰,雞糊。”
金一諾死死瞪著她,“雞糊你也要!我好歹也是你們小姐!”
金龜抬眼睨了她一眼,“小姐,要願賭服輸。”
金一諾揣著一口怨氣繼續打馬吊,皺眉看著自己的牌,匆匆一瞥,心中大喜,倉皇推牌道,“終於糊了!”
三丫鬟湊頭過來一看,捂嘴大笑,“小姐,詐和。”
金一諾摔了手中的骨牌,“不玩了!不玩了!白瞎了我平日裡這麼疼愛你們,白瞎了!白瞎了!”她賭氣趴在案几上,整個身子都壓住骨牌。
三大丫鬟們早已見怪不怪,自數著錦盒裡的碎銀子,各忙各的,不亦樂乎。
“我來看看金爺給咱們小姐送了些什麼禮物。”金龜拉出塞在軟塌下的木箱子,“好多的東西啊。”
金草也湊了上來,“是啊,金爺每次出門回來不論怎樣都會給小姐帶好大一份的禮物。”
金一諾笑道,“我是小叔叔的侄女嘛,他對我好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金蟲道,“我倒覺得金爺的那幾個侄女裡獨獨對小姐你最好。”她捧臉想著,“說起我們這個本家金爺那是有才有貌有家世,為人有溫柔,你們說說要是哪家姑娘嫁給了他還不幸福死。”
金一諾推了她腦袋一下,自己開始拆禮物,有胭脂有水粉,有各種新奇的玩意,“這個是什麼?”金一諾拿起一個黃銅做的長筒放在嘴上,又放在眼睛上,“啊!”她大叫了一聲,金龜忙問,“小姐你怎麼了?”
金一諾臉從黃銅長筒下探出來,“我從這裡看,金蟲好像就貼在我的眼睛前面。”
金蟲好奇道,“這麼奇怪,我也來看看。”她撩開窗簾朝外看去,“哇,真的好有趣,百丈外的東西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金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道,“這個是西洋玩意兒,我們給它取的名字叫千里眼,不止百丈遠的東西,千丈遠的東西我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金一諾喃喃道,“那可真是好東西。”
金草道,“可不是,小姐,你看金爺對你多好啊!”
金蟲不僅感慨,“金爺對小姐這麼好,雖然比咱們小姐大了六歲,可是成熟一點更疼娘子嘛,若是我們小姐嫁過去肯定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的,只可惜你們是叔侄關係,雖說只是遠房叔侄,可是畢竟是兩輩人,真在一起的話那不就是亂倫?”
“噯,你亂七八糟地瞎想什麼呢!”金一諾掐了掐金蟲的臉。
金草也道,“是啊,若是你和金爺不是叔侄關係就好了,要不然他一定是最好的姑爺。”
金龜正把玩著千里眼,“金爺本來就喜歡咱們小姐啊。”她繼續用千里眼看著窗外,“早幾年小姐有一晚住在金爺家,他趁著小姐睡著了輕輕在小姐的眼睛上親了一下,剛巧被我看到了,金爺還說要等你長大了娶你呢。”
金一諾聽了呆在那裡。
這麼一說,她陷入數年前的回憶中,當年金家徒然大富引來了災禍,金家被人洗劫了一次還將年僅八歲的金一諾抓了去,金一諾在土匪寨子裡待了四五年,除了學了一身匪氣詩詞歌賦一竅不通,被救回時又黑又瘦簡直沒法同自己那玉兔般可愛的妹妹相比,正當小叔叔十八歲生辰,作為侄女她也去了。其他的侄子侄女要不是彈奏一曲便是送上一副親自做的畫,金眉生則是繡了一塊帕子送給金懷古。金一諾既不會彈琴也不會作畫更不會刺繡。
於是她花了好幾個夜晚雕刻了一隻小象送給金懷古。當他自她手裡接過木刻小象時,第一次溫柔地揉揉她的頭,“一諾,好乖。”
可是……他們只是叔侄關係啊……她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是對長輩的喜愛和敬畏……
唉,很多事情真是越想越是頭痛,人想多了事情就容易老,她還是暫且將這件事放在一旁,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早點把金石頭這個禍害早日趕出金家。
金石頭抱著旺財坐在窗柩上,修長的腿自然地靠在牆壁上,一流發懶懶地束著,呆呆地看著漫天漫地的白雪。
這便是金一諾穿過長廊時看到的場景。
金石頭見金一諾出現忙抱著小狗連著跳躍過幾道欄杆輕巧的落在她的面前,金一諾吃驚地看著玉立在自己面前的金石頭,揉著鼻子終於忍不住打了噴嚏,接著不停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