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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些,伸手叫過來了一個侍衛,交待了他幾句,便把人派出去探聽李琮在與駱賓王討論些什麼問題,居然說得這樣興起,連他這個父皇都顧不上理會了。
那侍衛裝作路過的樣子,從李琮與駱賓王那一桌路過了幾趟,雖然只零星地聽到了幾句話,但是卻也是能抓住重點的。
李治聽了侍衛的回報,說是李琮在與駱賓王討論房玄齡近來發表在《格物論源》上的一篇關於知識與實務結合應用的文章,而且貌似駱賓王的某些觀點很讓李琮歎服時,他竟是雙眼一亮,與高陽公主和房遺愛招呼了一聲,便緩步朝著駱賓王那邊走去。
“五郎——”待走到近處,李治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壓根兒就沒發現他過來的李琮,然後目光很隨意地從駱賓王和在坐的其他幾人身上看過去,那種上位者的氣勢頓時惹來駱賓王幾人的一陣側目。
“父……父親”李琮趕緊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坐位讓給了李治,然後很鄭重地將駱賓王幾人介紹過了李治之後,才對著駱賓王說道:“這是家父……”
李治自然能聽出李琮說起他時的那份尷尬,知道李琮是在為難不知該如何介紹他,而且很顯然李琮並不願他亮出真身,畢竟若是讓人知道了李琮皇子的身份之後,再想如常交往卻是不易。他不著痕跡地在李琮後背上安慰似地輕拍了兩下,然後一副坦然之狀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紹,隱晦地表露出了一個皇族宗室的身份,這樣不高不低的位置既能為他一身的貴氣做個遮掩,又不會妨礙李琮與這些人交往,兩相便宜。
果然駱賓王等人並沒有對李治信口謅出來的這個身份有所懷疑,反而都是一臉恍然地認同了他們父子這樣的來歷。這些天來可不止高陽公主和房遺愛打探了這些人的來歷,駱賓王等人也沒少猜測李琮的來歷,畢竟這樣年少便有此才識的孩童,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意的,再加上李琮不經意間的言行,更是透出他的出身來歷盡皆不凡,也就更是惹人探究了。
此時已經二十七歲的駱賓王,在經過了上次的科舉落第之事後,對於人情世故已經有了一番深刻的認識,雖然秉性方正是斷難更改的,但是於人情煉達一途卻也是頗有進境,再不復當年的耿介孤高。他這次再入長安,是抱著一定要把握機會一展宏圖的決心而來,而對於大唐官場之中目前仍舊盛行的舉薦之風,雖然仍舊不屑,卻也已經學會了順應世情。
眼看著李治雖然以宗室遠支自居,但是隻憑著他們父子那一身的氣度,他和在坐的幾人都自然而然地將李治的那番話當成了自謙之語,而與李琮接觸了這些天,駱賓王認為能養出這樣一個兒子的爹,也絕非凡品,雖然無心攀附,卻也願意結下一份善緣,於是在與李治交談之時,倒比對著李琮的時候更多了幾分認真。
李治雖然素來不顯,但是在李世民一心培養之下,又曾經被長孫無忌、房玄齡、蕭瑀、李績、于志寧、馬周、蘇勖、高季輔、張行成、褚遂良等等一干貞觀朝頗負盛名的文臣大儒悉心教導過一番,他的學識自然不凡,再加上長期身處高位,看問題的深度和廣度更不是這些尚在空談期的讀書人可比的。原本還想著能能教學折服於他的駱賓王等人,最後竟是一一被李治給折服了。
李琮雖然常聽永寧提起他家父皇的才學見識自有過人之處,可是卻也是習慣了只從一個寬厚仁和的皇帝角度去看李治,所以竟是今日方知錯過了身邊這樣的好老師,目光中的崇拜敬服自是不免引得李治一陣搖頭淺笑。
只是這番交流之後,李治對於駱賓王終究還是有些失望的,或許才學他還是有些的,但是於實務上卻還是頗有欠缺,若是想要派上大用,怕是還要好好磨鍊幾年才行。不過他對於駱賓王的性情倒還是很喜愛的,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能從駱賓王身上看到一些房玄齡的影子,當然,若是想要駱賓王修煉到房玄齡那種高度和程度,怕是就不只幾年的磨鍊,少說也要再耗上幾十年才成……
這樣的念頭在李治心頭一轉,他倒是生出了一個想法。有些猶疑地皺了皺眉頭,李治看了看駱賓王,說道:“對觀光兄,某倒是有一言相勸,只是交淺言深,尚望觀光兄勿怪……”
駱賓王雖然也是一副清高孤傲的文人脾氣,但是對於敬服之人,卻是極聽得進勸說的,因此連連對李治謙辭,請他直言,不必忌諱。
李治對於駱賓王這樣的態度還是很受用的,笑著就剛才談話間,駱賓王諸多的偏頗之處給予點評之後,便將話題轉到了科舉之事上去,坦言以駱賓王的才學來說,中與不中尚在兩可之間,但是就算中舉,以他目前的能力來說能夠駕馭的權利極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