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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舉過頂呈予李治。
李治將奏疏接過來的時候,手也微微有些發抖。這樣的奏疏,他是曾經見過的,貞觀朝時,幾位老臣辭世之前,都曾有這樣的素封奏疏呈到御前……他忍痛回憶著,當年他的父皇,那位素以情義著稱的貞觀大帝是何表現?一次次的痛哭流涕,一次次地醉後追憶,一次次的……
李治突然之間,似乎有些明白了李世民當年的那種感覺,雖然他也經歷過多次老臣辭世的悲哀,可是對他來說,房玄齡終究是不同的……他猜忌過他,惱恨過他,算計過他,利用過他,一路行到君臣同心,不知耗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卻堪堪於此情方融之時,痛失股肱……
一時之間,李治只覺手中這封或為遺折的奏疏,其重難當……
第一卷 風雨長安 第二六三章遺言
第二六三章遺言
這封奏疏,想來應該是房玄齡早便備下的,筆力之間並不見疲軟無力之態,反倒於行文之間,透著幾分疏闊大氣,一副欣喜蔚然之姿。
看著房玄齡親筆所書的“恩遇兩代明主”幾字,李治只覺眼眶酸澀,當初房玄齡與李世民相遇於渭水之畔,於他是得遇明主,可是於李世民、於李唐皇朝,又何嘗不是收穫了一代良相賢臣?
只這麼幾個字,卻不免讓李治於腦中閃現出了房玄齡這一生的功績,手中這短短一篇文字,他竟是再看不下去,只仰頭望天,強忍下了已隱於眼中的清淚,揮揮手囑咐房遺直先回府中安排,他與永寧隨後便到……
永寧早在訊息傳來之時,便已有了不祥的預感,早便不顧身邊服侍眾人的勸阻,打疊起精神更衣梳洗,做好了出門準備。可是即使已經在不停地做著心理準備,可是等到李治眼圈微紅地走進殿來之時,她還是隻覺得渾身發軟,竟是連站都站不穩當了。
李治急行了兩步,親自扶著永寧靠在了懷中,低聲說道:“房相……岳父,這次怕是不好了,我們一起去……去見見……”永寧心頭一空,竟是不能反應,只任由李治擁著她前行。
李琮與沁華此時也都得到了訊息,趕到了紫宸殿,只是雖然那是他們的親外祖父,那樣的場合卻也不是這些尚在稚齡的皇子和公主適合出現的。李治拍了拍李琮的肩膀,完全把他當成可以信任的成人般對待,將紫宸殿和沁華、李鈺都交給了他照看,又寬慰了他幾句,才帶著永寧上了車輦。
房家在房遺直回來後,便已經做好了接駕的準備,只是房玄齡正值最後的迴光返照之期,子嗣親眷都聚在跟前,本來被安排來接駕的房遺愛竟是理也未理此事,徑自跪在房玄齡門外,無聲腔哀泣。
待李治帶著永寧匆匆而至之時,門前竟是無人迎候。李治此時又哪裡還會去挑房家的理兒,永寧也就更顧不得這些,只一路急行著直奔房玄齡的居室而去。
除了遠在韓地未返的房永安不曾在場之外,房玄齡的幾位子女都已到場,諸多孫輩也跪在榻前,無聲而泣。盧夫人與房玄齡少年夫妻,雖年歲相差甚大,可是卻幾十年恩愛逾常,此時只坐在榻邊,握著房玄齡的手,怎麼也不肯離開。房玄齡臉色此時看來倒是極為紅潤,與房遺直說話的聲音雖小,可是卻也字句清晰,若非有太醫斷言的“迴光返照”幾字在,怕是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已經命在旦夕。
永寧進屋之後,眼中除了房玄齡就再沒看見旁人,在李治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穿過人群跪坐在了房玄齡的榻前。以永寧如今的身份,此等作為自然是不相宜的,可是李治卻只是滿眼疼惜地站在她身後,半彎著腰輕撫著她的背脊,並無阻止之意。而其他人也於此刻才方反應過來,李治來了……
李治只擺了擺手,輕聲免禮,只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房玄齡與永寧身上。
永寧此刻除了哭泣,似乎已經沒有了別的能力,她雖也勉力想撐出一個笑容,卻嘴角僵硬地怎麼也不能成功。房玄齡本以為是沒機會與永寧見上這最後一面的,心裡雖多少也有些期盼,但是卻總覺得是奢望,待此時李治陪著永寧親至,雖也覺與禮不合,竟也未讓人攙扶著永寧起來,只將手從盧夫人的手中抽出,輕輕地拍了拍永寧搭在榻邊的手背,說道:“為父尚記得,你在往日裡的那些傳奇話本中,曾寫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的詩句,如今想來,為父竟覺從容……回望此生,無論於公、於私,皆是有憾,無悔……永寧我兒,來日亦當如是哉”
永寧根本就沒能意會房玄齡所言為何,一字一字穿耳而過,只是習慣性地用力點頭附和著。
“你自小穎慧,雖性情清冷淡薄了些,卻於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