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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也愣了:“這麼久終於叫了!兩歲多了,當初大郎十個月就叫了。”她從鎮北侯手裡抱過沈汶,用絹子給沈汶擦著鼻眼,抱怨著說:“叫爹了,娘呢?誰今天給你拍過氣來的?”
沈汶再接再厲,用不聽話的舌頭髮音:“狼……”楊氏笑出聲,大聲誒道:“乖囡囡呢!”
沈汶又哭了,這次沈湘在一邊學著沈卓口氣小聲說:“小哭包!”
楊氏笑著斥責道:“別這麼說你妹妹,她還小呢……”
沈汶抽泣著,瞪大腫泡泡的眼睛,來回看著桌邊的人。這是她的親人們,她千年的悔恨,她無法放下的歉疚。她回來了,她將改變未來。百川歸海,殊途同歸,人類總有一天會進化到後世,或早或晚地飛入太空,汙染地球到毀滅自己,這些都不是她的責任。她只想在此世竭盡全力,保護住這些人,讓忠良不悔,讓陰謀不遂,自己萬死而不能辭,好讓自己死後良心能安,解脫那束縛了自己千年的沉重鎖鏈,容自己能與他們一道前往光明的彼岸。
後面兩年,“小哭包”這個綽號在非正式的場合下,代替了沈汶的名字。
沈湘五歲開始習武,沈汶被乳孃抱著觀看沈湘拜師的儀式。
沈汶前世覺得沈湘高大健壯,現在想沈湘終究是一個女子,渾身能有幾斤肌肉?如何能和北戎那些虎狼之士拼搏?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沒有結婚生子,陷於敵陣中,死時會不會感到孤獨?想到這些,沈汶就開始哭。
看著沈湘給一箇中年女子跪拜,就哭著搖頭,張手讓沈湘抱。她不想讓沈湘習武,但是一個三歲孩子的眼淚自然沒什麼用,大家都說小哭包想姐姐了,沈湘完成了儀式後,才昂頭挺胸地過來抱了下沈汶,深覺自己與這個小哭包不在一個等級上了。
沈毅十三歲在狩獵裡獵到了一隻鹿,得到皇帝的稱讚。皇帝賜了鹿肉,府中設了鹿肉席。沈汶見了肉,又哭了,心說前世自己家人與這隻鹿有何區別,都是受人宰割。人們見小娘子臨席流淚,猜想是不忍血腥,都說二小姐這個孩子心善,幾個孩子自然又把“小哭包”叫了十幾遍。
沈卓十歲時寫了詩,沈汶流淚。
沈堅得了騎射的頭名,沈汶抽泣。
侯府後院的桃花開了,沈汶哭。秋天侯府桂花飄香,沈汶又哭了。……
反正沈汶一直哭哭啼啼地長到了六歲,全府上下無人不知小小姐為人性軟如棉,見風落淚,對月傷懷,是武將府裡少見的柔弱女子。侯府裡兒女都學武藝,只有二小姐不碰兵器,不習拳腳,只稍微學了些輕功。
習文方面,府中也請啟蒙先生,小小姐天資聰穎,認的字與三公子不相上下。可與平素引經據典動輒論兵述道的三公子不同的是,小小姐常常捧著本書長吁短嘆,連讀個百家姓都能潸然淚下,讓先生苦笑不已。
沒人看到,在黑暗的帳中,年僅幼童的沈汶長久地端坐在夜色裡,雙目緊閉,表情比成人還肅穆,她在籌劃著該如何避免未來的悲劇。
重生後,沈汶發現自己還是能運用意識力,但是受這個身體的侷限,意識力比過去她只有魂魄時要弱許多,她發覺是身體的振動阻礙了意識力的伸展。只有透過冥想和吐息,控制身體的振動,才能加強意識力。
她每夜早早地上床,在丫鬟們出門後,打坐練習。她不需要老師,只參照意識力的增強或者減弱來調整呼吸。她還能內觀自己的經脈,用意念引導氣息遊轉四經八脈。她希望有一天與人對陣,她不需要用兵器拳腳,只需專注意識力,像過去自己是魂魄時那樣,能扭曲對方的經脈。而且,她的意識力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達到遠處,不過能達周身三步而已。沈汶相信隨著自己的成長和練習,自己的意識力應該更強。
沈汶曾經想到在自己意識力強大到一定程度時暗殺掉太子甚至皇上,但這並不是一條保險的道路。首先,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力要透過多長時間才能達到那麼強悍的地步,在這之前,太子也許就會下手了。即使暗殺成功,北戎的雄師依然會南下,沈家軍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還是會覆沒。其他參與那次血案的人都還在,他們完全可以擁立另一個主子,在沈汶沒有預見的地方算計沈家。沈汶不想喪失自己能預見的未來,這樣,在事情發生時,她能有相應對策。她想消滅掉想傷害自己家的全部主力,只能在對方暴露出全部實力後,再一一剪除。
沈汶不願先下手還有其他考慮:她流連兩界千年,多少次看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們在死後要面對自己犯下的錯誤或者罪行,設身體會自己給他人帶來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