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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怒氣已隱去,臉色十分平靜,只是一雙眸子顏色比平時更黑更亮。
我知道他怒極才會是這種表情,也沒有再跟這個小乞丐瞎扯,轉身走了兩步,終究沒忍住,回頭問道:“你是淨衣幫還是汙衣幫?”隨後,在前後夾擊的數道恐怖視線中拖著胤禩的手快步離開這裡。
“當年若不是陳鵬年得罪了太子,皇阿瑪也不會派我來江南。他為官清廉,我把他從監獄裡放出來時,他答應我一定會好好治理江寧府,誰知還是被二哥調去了西北,恐怕他再難活著回江寧。”
原來我們的緣分是從這裡開始的,可是……我忽然靈機一動:“君還記得《滑稽列傳》中的西門豹乎?”
他微一沉吟,手心裡的溫度慢慢退去,笑道:“好,我們也借古人的法子來試試。”
半夕陽
河邊的百姓並不多,我掃了一眼,都是一些秀才和鄉紳。其中一箇中年文士十分顯眼,一襲藍衣,手執摺扇,站在一群酸儒中,越發顯得風度翩翩,鶴立雞群。
我們找了一個靠近河岸的位置站下,剛要說話,忽然聽到一片喧譁之聲:
“李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天縱其才,才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啊!”
“是啊,有了李大人,我們全城的百姓就有救了。”
“等洪水退了以後,我們一定要為李大人立一塊公德碑……”
我佩服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原本想說的話全噎在喉嚨裡。我掐著脖子,痛苦地對胤禩說:“我去吐吐再回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那藍衣人瞟我一眼,露出一絲笑意。幾個儒生不滿地斜了斜我,議論了幾句,神情興奮起來,叫道:“李大人來了……”
我手搭涼棚,踮起腳尖看過去,只見那李大人生得一副武大郎面孔,矮矮胖胖,蓄著一把濃密的鬍鬚,與身邊一個紫衣道士不斷竊竊私語。兩個官差扶著一個面如死灰的年輕女子走在最後。
胤禩的手忽然燙了起來,見我看著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瞬時又被怒氣衝得無影無蹤。
一個鄉紳揮開摺扇,指著我們,喝道:“見到知府大人,爾等還不跪下!”
加新冷笑一聲:“你好大的膽子,敢吆喝我家主子!”
李大人一怔,眯起眼睛,極為不善地掃了我們一眼,忽然張大了嘴巴。那鄉紳沒瞧見他的神色,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口出狂言……”話沒說完,臉上已經捱了一掌。那人長得白白淨淨,這一巴掌打得甚重,半邊臉頓時紅了起來。他捂住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李立生,臉色尷尬至極。
李立生無暇管他,三步兩步跑到我們面前,磕頭道:“奴才李立生參見廉郡王,有失遠迎,請廉郡王恕罪!”
他雖然長得胖,可中氣倒足,幾句求饒的話也說得吞吐開合,配上那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實在讓人忍俊不住。
我低下頭,輕輕咳嗽了幾下。那藍衣人更是嗤笑出聲。
在這個世界上,最無趣的便是這種無膽惡人。不過也是,倘若是一個響噹噹的江湖惡漢,想來也不屑於做這種欺凌婦孺、公報私仇的齷齪事。
活該!
他身後那群鄉紳這才明白過來,只驚得魂飛魄散,立即跪了下來。那藍衫人依然傲然立於一邊,我朝他眨眨眼睛,他一愣,也向我微微一笑。
胤禩此時的表情已是最和藹不過,他先命眾人起來,又對李立生笑道:“我偶爾聽人說起李大人祭河伯之事,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你不用管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李立生擦擦額頭的冷汗,恭聲說道:“奴才也是效法古聖先賢想出的法子,奴才一心都是為我江寧的百姓著想,為我大清的江山社稷著想……”
我的五臟六腑又練起了乾坤大挪移。
加新打斷他的話:“不要誤了吉時,請李大人開始吧。”
武大郎手一揮,幾個衙役麻利地把香燭供品擺好,把趙小姐放在一張草蓆上,抬起來就往河裡走。
我雖然知道胤禩不會任由李立生胡作非為,可心頭還是一緊。抬眼看去,那藍衣人身形微動,似是準備阻攔。
“等一下!”小順子走到河邊,仔細打量了幾眼,大聲說道:“王爺,奴才看這女子額角太低,鼻寬口闊,只怕河伯見怪,反而弄巧成拙。”
四個衙役回頭看看李立生的臉色,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胤禩沉吟片刻,道:“你說的有道理,萬一惹怒河神,反倒不美。不如找個人下去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