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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瞎功夫去寵幸後宮!”
小太監渾身哆嗦的跑出去了,我換過被水浸溼的鞋子,坐在案前,翻開摺子,開始批。
心情糟糕,異常糟糕,看什麼都不順眼,將都堂呈上來的熟狀連批了幾個不準,卻聽見一道悶雷炸過,雨夾著雞蛋大的冰雹,又開始往下砸。
看見下冰雹,就意味著京畿附近田裡的收成沒了!
我在這裡,都聽得見瓦片被冰雹砸碎的聲音,岳飛不會還跪在街上吧,那冰雹砸在他身上,可是有些痛在我心中。
只是讓我去給他道歉,我可是有些拉不下來臉面!
煩得將筆扔在殿中,紅色的硃砂汁濺了數滴在青色的石板地上。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撿起筆,對我吞吞吐吐的說道:“官家……天……天下雨雹,嶽元帥還在街上跪著……恐怕……恐怕……”
我臉上一橫,怒道:“恐怕什麼?他活該!”
高公公渾身一個哆嗦,退開半步,不敢再說。
過了片刻,卻聽見殿外小黃門傳話,說是張中丞求見。
他這大半夜的來做什麼?我理了理自己的心情,回頭看了看殿中被我打砸一地的東西,想了想,道:“讓他偏殿覲見!”
到了偏殿,張浚早已站在堂下,赭紅色的官袍,映襯得他面若白玉,眉眼竟有幾分嫵媚。
我將心中的煩悶拋到一邊,裝出一副明君該有的勢態,對他微笑道:“德遠冒雨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張浚看著我,跪下道:“臣請陛下,罷黜殿中侍御史胡安國!”
我有些疑惑不解,胡安國以前是中書舍人,張浚升任御史中丞之後,可是他向我舉薦,說胡安國耿直中正,可當殿中侍御史一職,怎麼今天半夜三更的,特意求見請我下旨幹這個?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張浚腦袋那根線搭錯了弦吧?
我奇道:“胡安國未有失職,為何要罷黜他?”
張浚神色不變,只說道:“臣今日同小妾登車賞花,被胡御史看見,他彈劾臣所作所為有失體統,臣卻以為,此乃臣之私事,與他無關,何況他乃臣的下屬,出言不遜,多有不敬,臣請陛下為臣做主!”
原來這人前來,是意有所指了!
我不太高興,淡淡的道:“胡安國乃是朝中重臣,監察大臣,也是他份內之事,即便是言語有所冒犯,德遠也不必小題大做吧?”
見張浚剛要張口,我冷笑一聲,道:“起來吧,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指桑罵槐!”
張浚一笑,緩緩的站起身,燈下美人,風姿萬千,讓我呆了片刻。
賜茶,看座,張浚開口:“陛下聖明,只是臣實不知,嶽帥究竟所犯何罪?要跪在雨中街上!”
我有些啞口無言,卻聽張浚繼續說道:“若是將帥有罪,當交付大理寺審問清楚,依律判刑。若是舉止失當,臣自當彈劾。只是陛下無緣無故,如此體罰朝中重臣,恐怕難以服眾!”
我強詞奪理道:“朕可沒想服眾,朕只想教訓教訓他!這個人太張狂了,你不知道他今天的樣子,簡直,簡直搞得朕不像皇帝,倒像是他兒子似地!”
張浚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和顏悅色:“主明臣直。嶽元帥性格耿直,若非知陛下寬宏仁厚,他定然不敢赤誠相見。”
嗯……赤誠相見?這句話,聽起來順耳多了。要是什麼時候,能夠赤…裸相見……
面子上可不能落下,我低著頭,沉默不語,不肯鬆口。
卻聽張浚繼續說道:“陛下,當今正是用人之際,嶽元帥乃邊防重臣,陛下豈可因一時之快,釀長久之禍?”
我聽他這麼說,眉毛抖了一抖,卻又聽他說道:“陛下對岳飛,恩寵有佳,他心中自然感激,便會為國效力。可陛下今日之舉,難免他心中不會做它想。岳飛手握重兵在外,若是萬一有異心,國家危矣!臣請陛下紆尊降貴,前去安撫於他,以消彌大禍於未起之時!更何況——”
我揚了揚了眉,示意張浚繼續說下去。
張浚躬身道:“更何況,岳飛乃統兵大將,當街跪著,實在有失身份,更有失體統!今日外面下雨,街上無人,只被臣撞見,若是被他人看見,異日恐有失他在軍中威信,更有失陛下寬厚仁德之名!”
我拍了拍張浚的肩膀,心中嘆了口氣,我這決不是屈服於岳飛的淫威之下,也不是害怕他以後都不再理睬我,更不是擔心冰雹砸在他身上我自己心裡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