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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潭面上微微變色,看了看太子妃,而美人眼中倏然漾出驚喜之至的光芒:“阿鈴來了!快請她進來!”
“是!”
姊妹
花鈴緩緩走至女子面前,眼中並無一絲喜色或是擔憂,面色冰冷,不發一言。連身邊的侍女小潭,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傳來的冰涼氣息,莫非是外面太冷了,鈴姑娘著涼了麼?
小潭想到此處,笑了笑道:“花鈴姑娘,我給您泡杯滾熱驅寒的薑茶吧。”
花鈴看都未曾看小潭一眼,言辭簡潔:“不用,我馬上就走。”
弄得小潭十分尷尬,愣在那裡,半晌做不得聲。
床上的女子微微嘆了口氣,長睫微垂,隙縫中竟似隱然有淚光:“阿鈴,你還是那般怨恨姐姐麼?”
“我沒有姐姐。”花鈴躬身望著女子,倏然笑了,那笑卻是冷的,無一絲暖意。
自旁人眼中看來,花鈴姑娘豔麗嫵媚,生氣勃勃,而床上的太子妃——閨名花瓏——輕靈優雅,弱質纖纖中卻有致命風流體態,兩位絕世美人相互呼應,真乃令人陶醉流連忘返的一張圖!
其實,這兩姊妹,實在太像了……
只是花瓏的那種雅緻纖然的女人味,花鈴還是很難相及的,正如此時花鈴眼中的那決然恨意和肅殺之氣,花瓏也不會有!
“阿鈴,你何苦……”花瓏嘆了口氣,那雙頰的酡紅愈甚,竟然輕咳起來,“咳咳……你也不小了,該懂些事……”
“我不苦,苦的是他,你知道麼?!”花鈴倏然睜大眼睛,琥珀色的眸子中瞳孔縮至針尖大小,透露出她心中的激動和狂熱,“太子妃,你現在錦衣玉食,萬人侍奉,你滿意了?你可知道,他心中有多痛,有多苦?”
“我知道。”花瓏截下妹妹的話,抬起頭,眼眸中浮現一絲溫柔與憐憫,似久遠的一場櫻花雨,“然而,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各有各的劫數,我無能為力。”
“你這說的什麼話?”花鈴倏然變色,伸出如玉手指,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衣領,“他是為了誰?你不知道麼?這三年來,他放浪形骸,浪跡天涯,是為了什麼?只不過是為了躲你,為了不在朝堂遊宴上遇見你,遇見他曾經最愛的女人——為此,他飽受風霜,甚至不停被那人追殺——你難道不知道麼,高貴的太子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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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拋!
花瓏的表情僵住了,嘴唇微微顫抖著:“不會,怎麼會……洛羯答應過我,他不會對阿驛不利的,不會……”
“太子妃殿下,你好天真!”花鈴慘笑一聲,“洛羯他是何人,難道你不明白麼?在他的心中,甚麼是最重要的——是那個皇位!所有一切,包括兄弟之情、夫妻之情,在他心中,全都不敵那傳國玉璽!”
花瓏凝滯住了,淡淡地嘆了一口氣:“阿鈴,我有機會,會去勸一勸他的。而且,洛羯拿阿驛也沒有辦法,只要在金都,皇上不會允許他傷害阿驛的。”
“皇上?皇上還能活到幾時?”花鈴頓了頓,眼中露出一抹柔光,卻又有幾分絕望,“姐姐,我花鈴拼了這條命,也會保他周全,若是他不容於這世間,我也陪他去便了!”
這聲姐姐,叫得並無一絲親暱,卻是決絕而冰冷,便似一片利刃,一道閃電,狠狠劃開了這姊妹二人之間所有的牽絆和溫柔。
曾幾何時,兩位纖美少女,一起拉著手在草原上漫步。
那新鮮的露珠,沾溼了二人白色的繡鞋。
年長三歲的姐姐已出落為花一般的娉婷少女,而那妹妹卻還是圓嘟嘟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水靈靈,拽著姐姐的手指,到處去撲蝶。
只聽得一聲勒馬聲,登時,一匹雪白的馬兒雲朵一般,撲至眼前,前蹄險些就要踩上妹妹的裙角。
“喂,你幹甚麼的?不管好自己的馬兒,踩到人怎麼辦?”
那馬上少年亦是一身白衣,眉目如畫,兩位少女看得清楚了,心中俱是一驚。
竟然有這麼好看的少年,她倆都是遠近聞名的小美人,甚至有人開玩笑道兩姊妹應當進宮去,方不浪費這一番美質,此時卻覺得這少年柳眉鳳眼,肌膚如冰,竟不差她倆分毫。
少男少女,本來很快便混熟了,未一個下午,這少年——他自稱名喚阿驛,便與這兩姊妹共騎一乘,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天空碧藍,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