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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害怕的,無非就是一直存在的太陽落下了,不再升起,他們害怕的是自己再也看不到新的一天到來,因為他們怕死,怕自己突然死去,就那樣毫無防備的結束一生。”海瀾的胸口起伏,似乎在調整呼吸,所有人都害怕的事,卻是她不害怕的。

“從我出生,我的天空就沒有太陽,每分每秒都是黑夜,那暗無天日的很長一段時光,最開始我會害怕,因為那裡太黑暗了,後來時間一長,我發現即便沒有太陽,我的天空也不再黯然無光,那就像是一道光,衝破所有的黑暗,從此我的生活中也有的白天。”她的眼睛露出了釋然,唇角微微一抿,“他們都怕光明,所以不願待在有光的地方,因為他們見光會死,可我不怕,不怕從黑暗來到太陽之下,因為我早已習慣了一切,也就不用害怕失去。”

安妮移開目光,在她的身上,她總會產生一種錯覺,似乎會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她拉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都不確定那些有沒有在她的身上發生過。

“海瀾,也許因為你的特殊存在,所以你不屬於黑暗,因為你將會遊走於黑暗和光明之中,所以很多人都需要你。”安妮抬起頭時,認真說道,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受到她的吸引,也許就是因為她身上這種超脫每一個介面的心性,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她徹底墮入黑暗。

海瀾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來,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並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那麼多的人需要我。”

安妮嘆了口氣,索性不再強作笑臉,她凝視著海瀾,讓海瀾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以後會發生的一切。

四處可見的點點燈光,閃耀在黑暗的夜空中,夜裡的城市,似乎籠罩在詭譎的氣氛裡。

夜空中的月亮若隱若現,緊接著黑雲一點一點逼近,聚集在月亮的周圍,不到幾秒鐘,那些黑雲就將月亮完全遮住,不,更準確的說是將月亮吞掉,整座城市,或者整個地球都被黑暗淹沒,隨後就是空前絕後的狂風暴雨,海里的水瞬間上漲,形成無比大規模的洪水,湧上岸,淹沒了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在水裡,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驚恐,哀鳴,哭嚎,很快,所有的就這樣被毀滅……

這些畫面十分真實,讓海瀾看起來有些猶豫,她右手慢慢抓住胸前的十架,雙眉緊蹙,安妮知道任憑誰看到這些,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因為那是世界末日到來時的場景,人間的毀滅,就會導致不同介面的失衡,到時候所有的介面都會受到波及,甚至同樣會被滅亡。

“安妮。”海瀾忽然開口,她張著雙唇,“米凱爾可以信任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安妮的表情變了,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露出了苦笑,“也許他會和我的意見相左,但我期待他和我一樣。”

面對這個問題,安妮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心裡想要去相信米凱爾,可她真的不知道是誰出賣了她,讓她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那我該信任他嗎?”海瀾疑惑的看著她,她不希望自己剛剛看到的情況發生,那樣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安妮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半張著嘴,沉默了幾秒才說,“至少現在他可以信任。”

海瀾再度猶豫,舔了舔嘴唇,“他會不會很可惡?”從最開始的刁難,到後面的勸說,海瀾總覺得那個男人並不會好相處。

“海瀾,米凱爾是個厲害的天使。如果你不出現,他也不會有事。”安妮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米凱爾雖然好戰,卻充滿慈悲心,他對於罪惡的事總是抱著絕對的否定,然後義無反顧的去殲滅,其實他的心很軟,想的從來就是赦免。

“他的厲害,不僅是因為他的性情果敢,還有他對人的慈悲,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體會。”

海瀾握著十架的手垂直放了下來,現在她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緊張,“看在你對他如此高的評價上,我姑且將他看成盟友,只是有一點。”

“什麼?”

“他總是自持正義光明的化身,但我不喜歡他強迫我和他一樣。你知道的,我並不想被束縛,所以才會來到這裡,同時黑暗和光明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海瀾壞笑了一下,立刻又恢復正經,“所以如果合作,我希望我們互不干涉!”

“黑暗和光明沒什麼差別?”

海瀾起身,從靠近窗戶的書桌上拿起一本雜誌,隨手翻了翻,覺得無趣,很快又放下。

“你們這些所謂的天使,是不是總覺得這個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海瀾的語氣聽起來有點譏諷,“對於人來說,有白天就會有黑夜,也就是有光明就有黑暗,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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