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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靈在抬頭時一瞬間驚呆,在那光線中的巫燏彷彿身後長著一對翅膀,蝴蝶一般斑斕耀眼……影像轉瞬即逝,那靈揉揉眼睛,確定那是自己的錯覺。擺在甲板上的屍體越來越多,每天都招來無數海鳥在船的四周盤旋,幾個膽大的人商量一下,決定把屍體搬進船的底艙。最初曾經擔心放在地下室的屍體會腐爛發臭,可是從那時起存放在地下室的屍體卻漸漸減少,每天都從底艙傳來啃噬咀嚼的聲音,透過地板,船板,生生的刺進耳膜。直到某天連運送屍體的人也再沒有上來。巫燏理智上很清楚自己該做的事情,她應該到底艙去,把那些偷吃屍體和襲擊人的東西揪出來。可是要她到底艙去面對那些漸漸被啃光的屍體?死也不幹!“你繼續這樣下去可是什麼都做不了……難道你只是來遊玩的?”祈嵐漫不經心的霸著巫燏房間裡唯一的單人沙發,臉上的笑容閃過一絲邪氣。巫燏狠狠看她一眼,不再理睬。心裡有些東西變得很奇怪,似乎要忘記什麼,又不斷的想起什麼。想起小時候在母親的葬禮上,靜靜看著母親那張陌生的臉,——“陌生”?對了,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已記不清母親的樣子。讓她悲傷的從來不是那一場葬禮,只是靈堂外獨自悲傷的宗巽。她以為,自己成為和母親一樣出色的守門人,阿巽的眼睛就會看著她。可是她錯的很厲害,從一開始,阿巽就只看著母親。他的眼睛從來不會看著她,她無法成為和母親一樣的守門人。即使貘召喚了她,她也一樣只是個膽小沒用的孩子。只有悠野會陪著她,安慰她……悠野……巫燏的眼睛突然堅定,她明白,自己其實根本不想成為什麼守門人,也根本不想成為巫家繼承人。她對除魔鎮邪沒有絲毫興趣,可是現在需要她去幫助的,是悠野。“那靈,你敢不敢來幫我?”那靈一愣,相隔幾個月再次重溫的惡夢讓她臉色慘白,可是她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想要找到的人,對巫燏點了點頭。巫燏開啟床頭的旅行包,拿了“鋼猊”和一些必備的東西,帶那靈走出房間。身後傳來祈嵐懶洋洋的聲音,“加油哦。”翻開船底艙的蓋子,一股混合著鐵鏽和屍臭的溼氣直撲上來,那靈一陣乾嘔匆忙捂住鼻子。巫燏卻皺皺眉頭拿出口袋裡幾層形狀像是口罩一樣的厚布,在兩層中間夾了咒符戴上,遞一個給那靈,“戴著,防腐屍毒氣的。”那靈接過,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巫燏,戴好,跟在她後面走下鐵梯。悉悉簌簌的聲音聽來像無數小動物在底艙的黑暗裡活動,那靈不禁發抖,聽到喀嚓喀嚓的開關聲,然後是巫燏的自語,“燈果然壞了嗎。”一陣光暈盪開,巫燏在手中撐開一個半透明的空心結界,點燃一張咒符丟進去,整個底艙都籠罩在一種模糊卻柔和的光中。那靈的疑慮更深,在昏暗中努力辨別前面的巫燏的背影,卻什麼也沒說。
眼前這個人,是誰?她雖然只是剛剛認識巫燏,卻仍然感覺到,眼前的這一個,和先前那個會為了害怕見死不救,一旦被恐懼抓住就變成小草包的巫燏幾乎是兩個人。前面的巫燏突然轉頭,看著她的眼睛映著幽幽的光,“你在看什麼?”“沒,沒什麼……”“小心點,別發呆。這裡的東西隨時會襲擊人的。”巫燏走下了鐵梯,用腳翻過一個背面朝上的屍體,屍體的腹部已經整個吃成了空洞,肋骨的深處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從腹部躥出來,撲向巫燏……鋼猊在空中揮過,啪嚓的聲響,像是敲碎了黑影的腦袋。用結界做出的光球飄在巫燏身邊,像是可以感應她的思想,慢慢下降靠近被擊中的物體……那靈又是一陣噁心,藉著朦朦的光看到地上那個古怪的生物,如同鬼怪雜誌插圖裡的小鬼,長著黑褐色疤瘌的面板,腦袋已經被敲裂,流出濃黑的液體。“是食屍鬼。”巫燏的話音剛落,一群屍鬼從黑暗的各個角落躥出,向那靈襲去——“啊啊————!”那靈尖叫著後退,眼見那些屍鬼已經撲到她的身上,巫燏喊一聲“別動!”上前一步抽出一張符,紙符在空氣中自燃,巫燏伸出一隻手,跟光球相似的結界從掌心膨脹,將那靈整個包圍。紙符被塞入結界,瞬間結界裡的屍鬼一起被滋滋的灼燒,從那靈身上掉了下去。
“果然這是最快的方法,一隻一隻的處理還不累死人。”巫燏扯下面上的厚布,淺淺一笑,笑容裡邪氣一片。那靈這才反應過來,她帶自己下來幫忙,原來是當誘餌。“也就是說第一關的遊戲就只是增加人的恐懼心,在船上讓屍鬼盡情的飽餐而已,只要殺光船上的屍鬼,第一關就結束。”“……你……是誰?”那靈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巫燏轉頭看她一眼,嘴角綻開一個魅惑的笑容,“我是巫燏。”於是轉身,走上鐵梯。那靈定在原地,呆呆看著她的背影,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又看到了……那明媚斑斕的蝴蝶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