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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麼大一聲汗,為得只是那一幅字畫,想想都有些不值得,偏偏還真有這麼多人來買。“董老可是折騰死我等了。董老若是不喜那銅臭之物,我等也可用美玉、古董來換取您的大作,何必運這幾百石的米過來。難不成董老府中缺糧?”
“王員外,瞧您說的,且不說董老家缺不缺糧,這幾千石的白米,董老家是有多少口人,要吃這麼多的糧食?”一旁的鄉紳戴著頂皮帽子,揶揄道。
“那這糧食不吃,難不成還喂耗子嗎?”
董其昌拄著柺杖,笑道:“諸位莫要猜了,這糧食啊,諸位可能還不知道老夫的用途。如今西北饑荒不斷,難民流離失所,老夫也只是盡一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下邊的鄉紳不由一驚,心裡暗道怎麼聽著都不太信啊。雖說這董老單薄官場名利,可也沒有高風亮節到捐糧的程度。不過口頭上還是恭敬道:“董老高義,我等佩服佩服!”董其昌笑道:“諸位莫要以為在下是高風亮節,其實也只是將這些米轉贈給即將要南下呂宋的淩河伯楊帆。若真要說高風亮節,還得說是楊爵爺高風亮節。”
“楊爵爺?”下邊人都是兩耳只聞窗外事,京師天高皇帝遠,哪裡曉得幾個月前發生了什麼事,以為只是一個平常爵爺罷了,也沒有太過驚訝。
董其昌見這麼多人堵在自己門口,也不是個事,便道:“諸位若是不嫌棄,且將這些糧食交由府內下人看管,諸位往來仲樓一聚,我等品茶論書畫,雖說董某人逃不過賣字畫這一斯文掃地之事,但也要賣得高雅些。”
“好好好,董老此意正好,那吾等便在來仲樓等候董老大駕光臨了。”眾人皆起身趕往來仲樓。這來仲樓是董其昌萬曆年間辭官回鄉之後,建的一處雅齋。眾鄉紳、富賈落座之後,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董其昌緩緩登上樓來。對著眾人拱手歉意道:“讓諸位久等了。此次賣字畫,不圖錢財,所得白米,也會悉數運往松江府,助楊爵爺一臂之力。”
“董老,事情我等都知曉了,這次帶來的字畫可否令吾等觀之?在下早已經等不及了。”一邊的鄉紳為了表現出他也是喜愛字畫,可以表現出一副著急的模樣。誰都明白,此人不過是為了個面子罷了。家中若是藏有一副董老的字畫,那說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當中很多人都是靠錢捐來個功名,為的便是拖去身上那股銅臭味,好歹也算是半個讀書人。董其昌道:“既然諸位都迫不及待了,那在下這就取畫。”他從一旁的畫壇之中,抽出一幅卷好的畫作,在中間的桌子上鋪開來,捋須笑道:“這幅《江干三樹圖》乃是當年老夫靜心安居於鄉所做,用墨頗為肆意,卻不失惜墨之處,諸位可上前細看。”
“唉,好好。”坐在最前邊的幾位近水樓臺先得月,紛紛躬著腰,恨不得將眼珠子貼在這畫作之上。前邊幾位看得有些忘乎所以,後邊好沒看的人便急了,故意揶揄道:“諸位的口水都要滴到這畫作之上了。”
董其昌笑道:“不必急,這來仲樓中桌椅甚多,這邊的幾幅字畫,諸位拿過去自行品鑑便是。”一幅幅絕世佳作從董其昌的手裡流過,《葑涇訪古圖》、《鶴林春社圖》、《浮嵐暖翠圖》、《神樓圖》、《西湖八景圖》、《溪迴路轉圖》,都是畫中精品。皆是當初病居松江時期所作。那時候,董其昌四十幾歲,正值盛年,廣聞博識,採集眾長,悠居林泉,心閒手熟,所畫作品也堪稱精品,看得在場眾人高呼精妙。
“董老,這幅《鶴林春社圖》在下甚是喜愛,董老字畫千金難得,在下斗膽以六百石白米換這幅畫,您看意下如何?”
董其昌捋須笑道:“黃員外既然喜愛這幅,便拿去。這六百石白米,就六百石白米,算是黃員外為這難民出了份綿薄之力。”看到這邊如此快捷地交易成功了,後邊的人迫不及待地將字畫一卷,抱在自己懷中,生怕別人搶去,喊道:“董老,這幅《訪友圖》,在下出七百石白米!”
“這幅《神樓圖》,在下出八百石白米。一幅幅字畫在短短几個時辰被兜售一空,那些取了字畫的,在隨後上來的老管家賬本上,仔細核對著剛剛從董府統計過來的白米數量,紛紛心滿意足地抱著字畫離去了,連那些白米的零頭都不要了。”
另一邊,楊帆感覺到這源源的長江口,在他登上岸邊帶來的深深的惡意,整個松江府,竟然難以買到四千石白米,一夜之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每家米鋪的老闆,告訴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只有散米了。”
楊帆急得頭髮都快抓掉了,這松江府沒有也就算了,連一邊的蘇州府都見了鬼似的白米售罄,要等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