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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蓉兒姐姐真的是好人。”
薑糖水喂進那有些泛白的嘴唇,楊帆道:“我說,咱們能別提那個蓉兒姐姐嗎?她都給你什麼好處了?是把你從山海關救出來了,還是帶你來了京城?”
王絮兒擦了擦嘴,嘟囔道:“你是好人,為什麼不把賣身契還我?”
“那玩意兒早扔了,怎麼還你?”調羹遞到絮兒嘴邊,楊帆冷冷道:“張嘴。”王絮兒怔了怔,張開一條縫,將那薑糖水吸入嘴中,“你說的是真的?”
“你要不信,現在就可以走。那玩意兒在山海關就給我燒掉了,你要我怎麼證明給你看?”他將薑糖水放到一邊,道:“我問你,從小體質就這麼虛弱嗎?”
王絮兒點點頭,道:“這幾年稍微好點了。小時候更是連風都不能吹,大夫說長大了就會稍微緩解。後來果真好了許多。”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隔壁的房間,有事喊我就行了。”楊帆將她的身子稍稍前扶,將枕頭放下來,又替她蓋好被子。往外走去,停頓在門前,“明天我可能不在客棧,不過敢在中午儘量會過來的。你彆著急。”
門開啟,楊帆跨了出去。
“謝謝你,楊大哥。”這是王絮兒第一次如此真心地說出謝謝,毫無掩飾地說出來。楊帆側過頭,一笑,道:“行了,一聽賣身契被燒了,就來拍馬屁。你這丫頭看上去乖乖的,小心思比那個徐蓉還多。”
門被輕輕的掩上,被子下傳來王絮兒的埋怨聲。
“壞人。騙了人家這麼久。”
……
……
夜雨入都,沁人心。雨中蓑衣緩行。一淺一深,草鞋驚了水窪。
“店家,上酒!”兩個人脫了蓑衣,坐在正在喝酒的楊帆身邊。“楊子,還在生我的氣?”
一顆花生米嘎嘣嘎嘣地嚼著,楊帆看著門外的夜雨,喝下杯中的酒,道:“哪敢啊,你祖大壽如今為列上護軍,加授奉國將軍。當朝武館沒有幾個比您老還要高的官位了。”
“這不是沾了你的光嘛。不然還是個從二品,哪來的加授。”祖大壽笑道。
楊帆挖苦道:“哪敢啊,大將軍可是折煞在下了。”
祖潤澤在一邊也呵呵地笑著,這次連帶著他,也榮升至武德將軍,好歹也是個正五品官階。“楊子,大伯當初不也是騎虎難下嘛。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吳襄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眼小得不行。我大伯不也是怕你被人抓到小辮子嘛。”
“楊子,說真的。今天聽大伯說,為了你封爵的事情,聖上幾乎和百官都鬧僵了。那幫言官,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跪在皇極殿前。”
祖大壽喝了口酒,“你打算明天怎麼做?需要我配合嗎?”
楊帆瞥了一眼祖大壽,沒好氣地說道:“配合?你以為搭臺唱大戲啊。你顧你的就行,別沒事找事。現在若是想和我撇清關係,趕緊帶著你這寶貝侄子離開。”
“瞧你這話說的。您現在是淩河伯啊。我抱您大腿還來不及呢,走,走哪去?”祖潤澤沒皮沒臉地恭維道。
祖大壽喝完杯中的酒,道:“我的意思,還是別鬧得太僵了。楊子你這人就是太不合群,這樣以後再朝堂很難有說話的分量。我說這話是有道理的,你看我們泥腿子出身的,雖然官居二品,被個六品的言官鄙視,都沒處找理去,沒辦法啊,人家能說會道。打贏了仗,那自然你說了算,打輸了,別說給不給你說話的份,你還在前線呢,後邊彈劾你的人就排成隊了。你可是不知道,就這次,淩河城被圍了二十天,差點連孫老帥都要被彈劾了。”
“該是我的,自然說什麼總歸是我的。你以為我就這麼樂意接受這個淩河伯嗎?還是說我楊帆就為了那一年的一千石俸祿?聖上這麼做,你們又能懂幾分?”楊帆搖搖頭,在嘉福寺便誇下過海口,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估計整個朝堂上,看得通透的人,沒有幾個。而那些看通透,也閉口不言。犯不著,為了一個空殼爵爺,與聖上撕破臉皮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自然有那些噴子會上。確實如此,那些號稱抹布的言官,擦乾淨桌子不怕髒了自己的高貴品質,做得出這樣子的事來。
夜雨依舊,皇極殿前,十幾把油紙傘撐在跪了一天官員頭上。“老師,回去吧。雨都這麼大了,回去吧。”翰林院的學生,拿著油紙傘,勸誡道。
已經一天沒有進食的戶部右給事中昏昏沉沉道:“聖上……聖上……不……不收回成命,老朽不……不起來……”旋即暈倒在原地。
陸陸續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