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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的一聲,牆上懸掛的古董鐘敲在了子夜二點上。
寂靜的室內突然有了一種動的感覺。
茶几上的咖啡杯,幽靈般地伸出了八隻細腳,緩緩爬下桌腳,向風照原匍匐而去。
幾條蟒蛇般粗長的黑影在天花板上晃動,慢慢逼近了風照原的頭頂。
鮮紅色的羊毛地毯開始蠕動起來,細密的羊絨毛竟然變做了無數只火苗般的蟻蟲,密密麻麻地閃爍在每一寸角落。
風照原剛要開口驚呼,“蓬”的一聲,坐著的真皮沙發突然伸出兩條佈滿鱗甲的嶙峋手臂,將他的口鼻緊緊捂住。
粗長的黑影迅猛撲下,纏繞住風照原的頭頸,火苗般的蟻蟲急劇膨脹,
整個房間剎那間變成了一座火海,到處都是奔騰竄動的火焰,肆孽吞噬著一切。風照原喉中“咕咚”作響,瞪著驚恐的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八足的怪物爬上雙腳,一口咬在了腿上。
風照原雙眼一閉,立刻不省人事。
桌椅不斷髮出噼哩啪啦的爆裂聲,牆上的一幅古畫頹然落地。
這是一幅傳統的中國水墨畫,頁面發黃,頁角上書寫著一行模糊的字跡,細看好像是道家的符印。這幅古畫相傳是北宋年間的珍品,來歷古怪,歷經千年輾轉,落到風家先祖的手裡。畫中有幾棵劍蘭,數塊嶙峋的山石,一隻雪白色的狐狸躲藏在山石背後,悄悄地探出頭來,露出一雙靈動深邃的眼睛。
古畫在火光中迅速捲起,然而畫中白狐的雙眼卻越來越亮,彷彿變成了活物一般,緊緊地盯著地上不省人事的風照原。
轟然一聲,屋頂的木樑猛然墜落,狠狠地砸在風照原頭上,鮮血頓時泉湧而出,流淌在古畫裡的白狐上。
一記清亮而怪異的吼叫聲突然響起,白狐的眼睛變成了奇異的血紅色,身體一點點地消失,彷彿順著風照原不斷湧出的鮮血,慢慢融化在他頭部的傷口處。
“一千年了,我終於脫離了封印。”
一個妖異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隨著吞吐席捲的火蛇,古畫瞬間化作了焦黑的菸灰,幾縷奇異的白色煙霧嫋嫋升騰。
房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俏麗的少女一邊咳嗽,一邊驚惶失措地哭喊道:“二哥,二哥,你怎麼樣了!”
“沒事的,三妹,我已經通知了消防隊和醫院,二弟不會有事的。”
風柯野用力拽住風蓉,望著面前熊熊的火光,英俊的臉上露出深不可測的神情。
“嘀嘀,嘀嘀嘀。”
緊急救護病房的心電圖儀器上,顯示出一道道不斷震盪的心跳振幅。主治大夫蹙眉望著綠色的心電圖,回頭看了看雙目緊閉,昏倒在病床上的風照原,迷惑不解地搖了搖頭。
“醫生,我的二哥他,他究竟怎麼樣了?”
風蓉雙目紅腫,顯然剛剛哭過一場,突然喪父,再加上同胞手足又遭不測,她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悲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妹,別急,聽醫生慢慢說。”
風柯野拍了拍風蓉的肩膀,鎮定地道。
“說實話,你哥哥的情況十分古怪。”
主治大夫凝視著風照原說:“按照常理,他遭遇火災,身上至少也應該有部分面積的燒傷,可是你們看。”
主治大夫掀開蓋在風照原身上的床單:“你們看他的肌膚,哪裡有一點被火灼傷的痕跡,反倒雪白嬌嫩,就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
“那他為什麼昏迷不醒呢?”
風蓉神色悽婉地問道。
“他的內部器官出現了異常。”
主治大夫指了指心電圖:“常人哪有這樣快速的心跳?就算是一個運動員跑完一萬米,也不可能出現這樣高頻率的心跳。何況他的心跳一會兒快得嚇人,一會兒卻緩慢無比,實在是太怪異了。”
風柯野緩緩地道:“醫生您的意思,是說目前我二弟的情況究竟如何,您也無法判斷。”
“不錯。”
主治大夫點頭道:“我們必需為病人做一個全面的檢查,還要邀請其它醫院的專家,共同會診後才能定論。不過就病人目前的狀況來看,死亡的可能性不大。”
風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風柯野目光閃動道:“三妹,看來二弟是不會有事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已經幾夜沒有閤眼,需要好好休息。”
風蓉疲憊地點點頭:“我明天再來看二哥。”
風柯野扶著風蓉走出醫院,望著她鑽入轎車後離開。沉默了一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