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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局長,那您對阿霞在實習期間的表現應該很滿意吧?”我試探問道。
“那還用說?像她這樣對工作負責任的年輕人現在很少了,要不是那場不幸的車禍,等她畢業的那一天,我們文物局肯定第一個對她敞開大門。”高祖銘有點激動地說道,“實話對你們說吧,阿霞的爸爸和我是的小學同學,我們關係很好,又都姓高,論輩分,她應該叫我叔,所以她母親給我打電話的讓他來實習的第一天,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唉!沒想到啊,她年紀輕輕,卻和她爸爸一樣命苦啊……”
高祖銘的感慨很深,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們都做聲不得。
高祖銘繼續說道:“你們剛才也都看到了,臨時展廳裡的文物,很不錯吧?如果不是阿霞的專業,單憑我們局裡的幾個大老粗我們還真搞不出這樣像樣的一個文物展廳,這一切都是阿霞的功勞啊,可惜了!”
“是嗎?我好像沒聽阿霞提過。”陳浩淼有點茫然。
“當然,臨時展廳的設計圖紙都是她畫的,她審美很別具一格,雖然是搞考古的,但卻有很時尚的眼光,她懂得怎麼把一件死氣沉沉的文物裝飾好,發揮它的最大價值,這樣的人才,確實很難得。”高祖銘嘆息說。
“這麼說,阿霞發現的那尊銅佛應該也很珍貴了?”我冷不丁地開口說道。
高祖銘愣了一愣:“銅佛?你是說那尊明宣德鎏金銅佛?不不不,那尊銅佛太珍貴了,是國家一級文物,按照規定,我們市一級的文物單位沒有資格收藏,第二天,省博物館的專家就收走了。”
“不會吧?”蘇振輝疑惑開口道,“文物保護法的規定不是當地發掘的文物由當地的文物單位收藏的嗎?好像沒有級別規定的吧?”
“那是有當地地域特色文化的文物才有這樣的規定,”高祖銘耐心地向他解釋道,“明宣德銅佛經鑑定是明皇宮的物件,很珍貴,是國寶級的,沒有我們玉州市的地域特色,我們也想留在玉州市裡,但那可能嗎?即使能留下,我們也沒有這樣的技術和條件把它保護好。”
“那我們以後有機會見到阿霞發現的宣德銅佛展出嗎?”我好奇問道。
“當然有,”高祖銘略顯遲疑道,“據我所知,省博物館近期會展出我們玉州市大興縣這次明代古墓挖掘的文物,但日期還沒有確定,你們有興趣,可以關注省博物館官方網站釋出的資訊。”
高祖銘的口風嚴密,他的話裡沒有透露出一絲破綻。
我心裡忍不住暗暗嘀咕,這傢伙如果不是真的隱藏著什麼沒有告訴我們,就是真的不知情,在他這裡恐怕是問不出什麼的了。
又閒聊了十多分鐘,我們都覺得不好意思打擾他了,就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起來向高祖銘告別。但高祖銘卻異常熱情地挽留住我們,說難得來一趟,他要盡一盡地主之宜帶我們三人到山上考古現場參觀參觀。
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橫豎也沒什麼事要做,陳浩淼又有車,我們晚一點回去也無所謂,於是就答應了高祖銘的邀請,跟著他出門上山去看古墓的挖掘現場去了。
古墓現場在一個海拔兩百米左右的土嶺平坡上,背北朝南,長有五六十米,寬三十米左右,像一個巨大的棺槨被深深鑲嵌在土嶺上,和想象中氣勢恢宏的古墓挖掘有點距離。
站在高處往下看,偌大的立方體古墓土坑內已經被挖出一個一個大小不等的方格。高祖銘興致勃勃地向我們介紹著現場,哪是主墓,哪是側墓,哪是陪葬坑,哪是墓道,隨著他的手指指點,說得清楚詳細,很是專業。
但我們都是門外漢,聽得一知半解,不懂的地方只能盲目點點頭,唔唔敷衍了事。
現場的挖掘人員差不多有四五十人,有男有女,都帶著一頂白色的草帽,手拿著一把小鏟子,趴在地上專心致志地一點點清理土層,對我們的到來好像充耳不聞。
高祖銘帶著我們三人在現場裡轉悠了大半個小時,老實說,他的熱情講解,我基本沒什麼耐心聽進去,倒是蘇振輝和陳浩淼對考古很有興趣,不斷地打斷高祖銘的講解,問東問西,一副很好學的樣子。
參觀完古墓現場,已經差不多到了考古隊員下午收工時間,高祖銘依然熱情不減,看看手腕上的表,非要請我們三人到鎮上吃一頓再回去。
我們都極力推辭,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才五點多了,你們遠來是客,今天這一頓你們三位一定要賞臉,要不,我和阿霞他媽也交代不過去不是?”高祖銘揮揮手,不由分說帶我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