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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營每日三餐, 午間增一頓晝食,本在申時中的哺食被推遲到酉時。
多出來的半個時辰, 不再進行對抗訓練, 由各營自行安排。
雲中騎、上郡騎兵和羽林騎多訓練騎射和戰陣, 沙陵步卒則由軍侯帶領,分成兩支隊伍, 一支掄起石鎖相互拋擲, 用以增強氣力;另一支肩扛斷木,繞校場奔跑。兩刻鐘後,彼此進行輪換。
哨音響起, 宣告訓練結束。
五百步卒汗流浹背, 臉膛、脖頸、肩膀和胸膛都是一片赤紅。
抓起上衣, 胡亂揩去汗水, 步卒未見散漫,自然形成佇列,將石鎖斷木送去庫房,其後前往位於西側的營房, 分批洗澡更衣。一身清爽之後,再去領取飯食。
之前賭輸和早操名次靠後的軍伍, 膳後不能歇息, 還要負責打掃營房,清洗衣物, 刷洗履靴足衣。
好在營中備有皂角, 也有豬鬃製成的刷子。
要不然, 單是清洗幾百人的衣物鞋襪就夠他們忙到半夜。睡不滿兩個時辰,早起精神不濟,操練對抗又得敗北。
校場中響起哨音時,竇良等人也換上乾淨的衣物,一同走出營門。
健僕騎僮等候整日,終於見到自家公子,立刻迎上前去。
離營的紈絝躍身上馬,頭也不回跑走,當真是歸心似箭。本打算留下的人,見狀產生動搖,沉默片刻,陸續走出六、七人,和前者結伴歸城。
到最後,僅竇良、王須、劉進、陳蟜和灌賢堅持留在新營。從今日開始,五人將和軍伍同吃同住,一同操練。未得校尉允許,不得離開林苑半步。
家中健僕騎僮得令,各自上馬飛奔回城,將訊息帶給家主。
目送遠去的背影,五人各懷心思,唯決心始終不變。
“走吧,回去。”
竇良率先轉身,其後是王須和陳蟜,劉進和灌賢行在最後。
營門關閉,隔絕內外兩個世界。
自幼相識的好友,也將走上不同的道路,命運自此發生改變。
回到營中,竇良五人歸入羽林騎,被安排到東側營房。
平陽侯對此的解釋是,以五人的資質,安排進其他三營,只有被踩進土裡的份,骨頭渣都會被碾碎。雖然在羽林也會掛末尾,好歹有熟人,多少會照顧一下,不至於太過艱難。
竇良五人很是感慨,到底同為功臣後代,沒有鐵面無私到底,總算講一些情面。但隨著訓練不斷深化,曹時揮舞起皮鞭,五人被抽得涕淚橫飛,感激之情頓時煙消雲散。
等他們“幡然醒悟”,明白自己是上了賊船,船早已離岸,想再跳下去,純屬於天方夜譚。
現下,竇良和陳蟜等人尚未參透曹時的打算,正站在羽林騎中間,和軍伍一同領取膳食。
讓他們驚訝的是,軍中伙食好得超出想象。
熱騰騰的粟飯蒸餅,切成厚片的炙肉,用葷油快炒的菜蔬,還有用鐵板煎制的禽蛋。蛋黃蛋白涇渭分明,邊緣處微焦,撒些鹽粒,很是勾-人-食-欲。
五人出身高門,自以為嚐盡世間美味。但是,進入軍營第一天,固有的印象就變得支離破碎。
營內食材不及家中,烹飪方法卻別出心裁。他們從沒想過,禽蛋和菜蔬還能如此烹製。縱是沒有入口,僅聞著香味,就知曉味道不錯。
蒸餅粟飯之外,還有大鍋的湯餅和伊麵。
高湯沸騰,香味不斷沁出,引得人饞涎欲滴。鍋蓋掀開,香味愈發濃郁,隊伍中響起五臟廟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伙伕抬出橢圓形的木盤,裡面擺滿斬成塊的燒鴨和燻雞,空氣中的香味再上一個臺階。
竇良和王須等人對視幾眼,都能看出對方的疑惑和吃驚。
這樣的膳食,偶爾一次且罷,如果每日如此,新營的物資到底多充裕,掌管後勤之人又是何等的手眼通天?
此言絕非誇張。
身為天子親軍,自然不需要為錢糧發愁。可有錢不意味著有物資。以面前的羊肉和雞鴨為例,要保證每日的供應量,需要的不只是錢布,更要有市買的渠道。
長安附近確有莊田飼養禽類,但興起時間不長,規模有限,供給城內的同時,無法分出如此多的數量。如是野外獲得,要聚集多少獵戶?
五人滿腦袋問號,始終想不出答案。
於此同時,二十多名伙伕一字排開,揮舞著長勺和長筷,開始為軍伍舀湯餅、分炙肉。
由